第186段(1 / 3)

,也不想在魯廣和劉鬆之間站任何一邊。

——他對於這樁事情本就持無所謂的態度,之所以給劉鬆送禮,並不是認可劉鬆的盟主地位,隻是盡可能地給自己減少一些麻煩罷了。假若事情鬧到收不了場的地步,他就直接帶兵回江寧府去了。難道誰還能把他幾千人的軍隊綁到戰場上去不成?

柳驚風的態度其實也是默認了這件事,這就讓劉鬆騎虎難下了。

魯廣得意洋洋地看著劉鬆,想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說。隻要能把劉鬆從主座上拉下來,下一個坐上去的就該輪到他了。

劉鬆氣勢不足地辯解:“我、我隻是與江寧府做了筆生意,他們出錢向我購買糧草,根本沒有結黨之說。你們河南府不也在與蜀商做交易?”

不等魯廣繼續挑他的錯,他迅速把矛頭扔了回去,大喝道:“魯廣,你私通敵寇,大逆不道,罪惡滔天!你故意誣陷我,攪亂會盟,你到底是何居心?”

魯廣一驚:“私通敵寇?你、你胡說八道!”通敵的罪名可比結黨受賄嚴重多了,容不得他不慌張。

劉鬆一鼓作氣:“我胡說?這一年中,你河南府多次給叛軍輸送錢糧物資。郭賊和厲賊能活到今天,就是你魯廣養活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滿座嘩然,所有的目光又聚集到了魯廣的臉上。

魯廣明顯慌了神,臉也脹得通紅,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我……我……我沒有通敵!叛軍占了水源上遊,他們關閘截斷河水,使我耕地缺水,作物枯死……我隻是為了河南府的百姓,才不得不……”

河南府緊挨著郭金裏的叛軍,大量山林湖澤被叛軍占據,河南府百姓生活所需物產有不少出自其中。魯廣不敢發兵剿匪,那麼許多事他就不得不仰仗叛軍鼻息。

立場歸立場,日子總得往下過。叛軍以截斷河流為名義,向河南府索要財物,魯廣為了息事寧人,也隻能乖乖照做。而且民間也好,官府也好,有時候還會偷偷跟叛軍做點貿易,交換各自所需物產……這絕不是他有心通敵,實在是生活所迫。不能填飽肚子的立場也隻能放在嘴上喊喊了。

魯廣不相信廣晉府是完全清白的、始終跟叛軍勢不兩立的。同樣挨著京城,誰能比誰高尚到哪裏去?隻是劉鬆顯然有所準備,他落了下乘,百口莫辯。

堂內人人表情各異,幸災樂禍的是大多數,卻也隻有黃東玄光明正大地吹起口哨,就差把“看熱鬧不嫌事大”寫在臉上了。

劉鬆和魯廣都懊惱萬分。

原本魯廣以為,他揭穿劉鬆利用勤王中飽私囊的事,就能使得劉鬆聲譽受損,被迫退下盟主之位。而他身為中原官僚,又是勤王的第二發起者,可以順其自然地接任。

而劉鬆以為他拿住了魯廣曾與叛軍有過交往的把柄,必使魯廣顏麵掃地。魯廣再想反對他的提議,他就有理由質疑魯廣的動機。而魯廣為了撇清他通敵的罪名,也不得不全力剿匪,不再計較犧牲。

他們都以為今天自己勢在必得,也都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要把對方一擊斃命。事實上,他們也的確給對方造成了嚴重的打擊,隻可惜結果是同歸於盡。

會盟才剛開始,兩位府尹就已折戟沉沙。毫無疑問,這一次的會盟之混亂比第一次更有過之而無不及。長達幾個時辰的時間裏,各府的使者幾乎都忘記了要商量勤王的具體事宜,而隻顧著互相指責和落井下石了。

唯一比上一回好的,是由於此次氣氛激烈,沒有人再在會議上睡著了。

……

會盟再次無疾而終,劉鬆帶著自己的隨從走到無人處,狠狠一腳朝著路邊纖細的樹苗踹了過去,氣急敗壞地罵道:“畜生!一群天殺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