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口中的師君指的便是那自稱太清玄天皇帝的玄天教創教者張玄。祭火指的是各地的信徒向張玄上交的錢財糧食。而趙重九這個“祭酒”,則是張玄給他的一個封號,是玄天教中的“官職”,他以祭酒的身份可以統率當地的信徒們。
他身旁的小弟小聲道:“可那些‘肥羊’有那麼多戰馬,還都帶著兵器,看起來像是官軍……萬一不好宰呢……”
趙重九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官軍怎麼了?你是沒見過官軍嗎?越是官軍,宰起來才越肥呢!”
這些玄天教徒四處打劫,攻城掠地,自然沒少跟官軍打交道。官軍們隻為領餉吃飯,往往不願豁出性命去打仗,碰上不要命的教眾自然是一觸即潰。於是乎,趙重九早已不把官軍放在眼裏,反而把官軍的隊伍當成了他們獲得武器、戰馬、糧草的寶庫。
那小弟總覺得這回遇上的官軍看起來和從前遇見的不一樣,可趙重九這樣自信,他也就不敢再長敵人誌氣了。他仍然愁眉苦臉:“可是……唐村的那群土匪就在旁邊盯著。等咱們跟‘肥羊’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便宜又會讓他們給撿走。實在不值當啊。”
這話說到了趙重九的痛處,趙重九拳頭捏得咯咯響,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些攔路搶劫的玄天教徒並不算是土匪——至少他們自己這樣認為。他們隻是虔誠的信徒,替師君消除世間的罪惡罷了。而眼下在山上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土匪。他們吃那群土匪的虧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在兩個月前,一支數百人的商隊從附近路過,趙重九率人前去打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瞅著終於要將商隊打敗,唐村的那群土匪忽然衝了出來,趁著他們兩敗俱傷之際,搶走了商隊幾乎全部的貨物!
自那件事後,趙重九恨那些土匪簡直恨得咬牙切齒,卻又偏偏拿他們沒有辦法。眼下,那群土匪再次出現,一副在山上看熱鬧的模樣,明擺著打算故技重施,坐山觀虎鬥後等收漁翁之利。
為了不替他人做嫁衣,要不就把這群肥羊放跑?——不行!絕對不行!隻要這票幹成了,自己就能“升官發財”,張玄至少將他升為大祭酒,他就可以統率更多人,也能分到更多的祭火!
趙重九猶豫再三,深知眼下這情況能不動手最好還是不要動手。於是他吩咐道:“派幾個人去跟那群肥羊談談,告訴他們我是張師君座下第一祭酒。隻要他們肯老老實實交出一半的馬匹和兵器,我就放他們活著離開,還會請師君施法保佑他們延年益壽。”
手下問道:“那,要是他們不肯呢?”
趙重九道:“不肯的話就威脅他們,告訴他們連朱瑙和謝無疾那樣厲害的人都被師君給咒死了,讓他們好好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總之至少讓他們交出兩百匹馬來。”
手下得了命,忙派遣幾個人朝延州軍去了。
……
謝無疾還在等待斥候的消息,等待之時也在默默觀察周圍的地形以及兩路人馬的情況。
冷靜觀察了一短時間後,他發現情形並沒有那麼糟糕。
擋在他們前方的這路軍隊,人數雖多,陣型卻很鬆散,士卒麵黃肌瘦,賊眉鼠眼,顯然不是訓練有素的正經軍隊,戰鬥力並不會很強。
而山上的那群人,則沒擺出要動手的架勢,更像是來看熱鬧的。
在這種情況下,活著離開這裏已不是問題。如何用最小的損失控製住這兩路人馬才是問題。
正在此時,謝無疾看到前方隊伍裏跑來了幾個人,似乎是來向他們傳話的。他冷眼看著自己的傳令兵出去與那幾人接洽了。
不一會兒,傳令兵與那幾人談完了,回來向他彙報情況。傳令兵的神色很是古怪:“將軍,他們是玄天教的人。”
“哦?”謝無疾凝眉。他本就是衝著邪教而來,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他問道,“他們說了什麼?”
傳令兵道:“他們說,隻要我們肯交出一半的戰馬和兵器給他們,他們就放我們通過。”
謝無疾手下的軍官們聞言不由紛紛發出了嗤笑聲。有人主動向謝無疾請戰:“將軍,讓我帶兩百人去會會他們!”
謝無疾並沒有答應。對方有林地為依托,尚不知林中是否有埋伏,還是不要輕敵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