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嚴重嗎?”
“不嚴重。”午聰道,“將軍隻是累了,讓他歇一歇。過幾天回到漢中還有許多事要辦。”
那校尉連連點頭:“是,是,將軍是太操勞了。”同時心裏暗暗慶幸:幸好謝無疾在雲陽時沒病,不然他們未必能打這麼漂亮的勝仗。隻盼著謝無疾早日好起來,等他們回朝時,想必還有不少大典儀式要參加。
那校尉打探過消息,便默默退回去了,午聰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也繼續騎馬前行。
沒有人知道,午聰心裏此刻正在默默腹誹:累?隻怕誰累,謝無疾都不覺得累!那家夥鐵打的身板,讓人自愧不如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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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二刻,陽光照進殿內,將大殿照得暖洋洋的。謝無疾緩緩從睡夢中醒來,伸手在旁邊一撈,卻撈了個空。他懶洋洋地睜開眼,隻見寬大的榻上隻有他一個人。再往邊上瞧,空蕩蕩的大殿裏竟然也沒有其他人影了。
他望著陽光愣了一會兒,明白那人上朝去了。他微微撇了下嘴,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過了不知多久,殿上傳來腳步聲。他睜開眼,隻見穿著黑底彩繡龍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半支起身子,將朱瑙上下打量了一番,奇道:“這身龍袍是新做的?”
朱瑙走到榻邊坐下,笑道:“是。今年時局不好,成都織造坊的蜀錦有些滯銷,我就讓人拿了幾匹來給我裁了身新龍袍。前幾日剛做好的。”
謝無疾還沒反應過來,朱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褻衣,又道:“給你也裁幾身,如何?我出宮的機會不多,隻有官員見得到我。你穿上後常出去走動,達官貴人仰慕你的風采,自會效仿。若效仿的人多了,蜀錦便不愁銷了。”
謝無疾:“…………”敢情是為了賣布!
朱瑙登基之後,十分節儉,沒有大興土木修建宮殿,而是征用後簡單修繕了前朝行宮;吃穿用度,也一切從簡,禮製用器能用舊的就用舊的,沒有舊的就隨便弄點東西湊湊數。對比起陶北那邊的鋪張奢靡,他顯得很窮酸了——可實際上各自國庫裏有多少底子,該清楚的人心裏都清楚得很。
原本謝無疾還以為朱瑙新製了一身龍袍,是為了慶祝勝利,結果到頭來,居然還是為了掙錢!
他無語道:“我日夜兼程趕回來,你就跟我說讓我幫你賣布的事?”
朱瑙哈哈一笑:“那該說什麼?”
謝無疾沒好氣地將他拉到榻上,幾個翻身,華麗的蜀錦便被弄得皺了起來:“你的精神倒好,怎麼沒誤了今日的早朝?”
朱瑙雙眼彎彎的:“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嗎?”
謝無疾微微一怔。他本想說這也能忘?然而仔細一回想,竟發現昨晚的事他居然真的忘了許多。
隻記得他日夜兼程,終於在昨天下午趕到漢中。朱瑙陪他到宮泉池洗去了一身塵土後天色就已晚了。他二人一同入殿,待要共享良辰美景,一訴相`
那黃東玄算辦得出色嗎?——真是再出色也沒有!
黃東玄非但守住了荊州,還徹底擊垮了長沙軍,用極小的傷亡繳獲了長沙軍大量戰船、物資,並且收降了千餘長沙水卒及水軍將領方繼!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甚至出乎了朱瑙的意料。
黃東玄就如同一匹野狼,無拘無束,向往自由。倘若對他嚴加管束,指手畫腳,最後極可能無法馴服,弄得兩敗俱傷。正因如此,這樣的悍將並非人人能用的,最初的江陵府尹,後來的孫湘,全都因駕馭不當而遭其反噬。唯有朱瑙給了他最大限度的自由,於是,他也彙報朱瑙以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