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也是這意思,建議要不就將這地讓村裏有能力的繼續管著,畢竟果樹是要種些年頭才能掛果子,沒人管荒廢了不劃算,租給外人瞎亂弄,不知道又要幾年才能有收成。
童彤這會兒卻想起了一個項目,後世都頗為流行的,那就是采摘。
石旮旯村靠著山,公路離著也不遠,隻要將公路到村裏那一段修通,村裏本身已經硬化的道路拓寬修繕一下,其實很適合搞農村旅遊項目。
最關鍵,那邊幾公裏外還有個大水庫,已經是帝都遠郊知名的旅遊景點。每年除了冬季以外,往來的大巴和私家車一直不斷,水庫邊上陸續建設了一堆的培訓中心,都是大企業搞團建的基.地。
采摘項目呢,其實沒啥成本,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正好填補大企業團建最後那半天的活動空白。對於村民而言,果子種好了也不用自己花錢雇人或花時間摘了賣,就可以坐地等著讓團建的人上門,遊客們自己摘了,他們給裝好了過稱收錢就行。
價格麼看果子質量,肯定比賣給果販子賺錢許多。若是能聯係到穩定的大企業團建客源,一個村子的各種果樹啊莊稼蔬菜什麼的,一年四季除了自己吃,剩下都能賣高價,還節省了人力。最適合這種青壯流失較多的村子發展。
另外石旮旯村還有專門一片山頭,種什麼都長不活。原本就荒著,曾經有專家來看過都搖頭,後來不讓土葬連墳地都沒得弄。這塊村民嫌棄的廢地在童彤眼裏簡直就是寶地,專門接待植樹節活動,妥妥的。樹苗買好了,每年開春學校啊企業啊各種團體都能來種,隻用挖坑等著,栽苗蓋上土,過了夏天看看活的挪走賣錢,死的當柴,來年繼續挖坑換一批人再接待就是。又不占村裏好地,還能創收。
這些想法,童彤一一梳理出來,想著不如就借著給族叔吊喪的機會,回村裏與村長好好說道一番。石村長家裏有孩子在城裏讀本科,思想也與時俱進,外界那些變化和這種新穎的賺錢手法,或許能夠說動他們。若是村長有啥疑慮,童彤就推說都是從妻弟王宣那裏學來的招數。以王宣的出身背景,能有如此遠見更容易說服村官。
村裏講究不出頭七就辦白事,既然是白事,童彤也不帶年幼的何小路回去,隻將孩子托付給新雇傭的木嫂,自己開著二手桑塔納獨自去石旮旯村,中午前趕到,爭取傍晚前就能往回返,晚上還要陪何小路讀睡前故事呢。
何連天這位去世的族叔與村裏許多人家都沾親帶故,生前積德行善,死後白事參加的人也挺多。
童彤按照當地風俗上香磕頭,給了白事的份子錢,沒有超過當地的標準搞特殊。又因為是白事,大家都謹言慎行,童彤一臉心情沉重的樣子不與人攀談,倒也說得過去。
匆匆吃了白事準備的午餐,童彤就去了村長石大慶家中。
正好他家讀書的兒子也回來吊唁,正與其父說起畢業考公務員,看看能否從基層做起,走從政的路子。村長卻有點不太同意,認為兒子好不容易考到城裏去了,不如找個大國企待遇好的那種,當公務員家中又沒啥關係路子,說的好聽是深入基層,不好聽是一輩子在基層,能有啥出息。
“你當公務員,基層曆練,還想跟我一樣當一輩子村官?”石大慶數落道,“你非要考公務員也行,去城裏多看看門路,別總想著往村裏來。這窮鄉僻壤窩著有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