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家兒子有啥麻煩,能幫總要幫一把。
一提起兒子,木嫂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是這樣,年前他有一陣子沒主動聯係我了,您問我他在哪裏工作,我不說,其實是我也說不清楚。以前是幫人打雜發傳單幹賣力氣的活,不過後來他說參與了一個什麼X項目的事,搞得神神秘秘,後來幹脆電話也不打。春節的時候,您放我假,其實我們並沒有回老家探親,我是去找他。”
“找到了麼?是工作太忙走不開麼?”
“唉,那哪是什麼正經項目,我看他們就是一群人做C銷。這事我原來肯定看不破的,是聽以前做工的姐妹說過,她一時鬼迷心竅想快速發財,結果被人騙去了積蓄差點想不開尋短見。所以逢人就講,多一個人知道少一個人上當。她描述的情形與我兒子參加的那個特別像。我發現不對,一狠心就去派出所舉報了。還好我兒子立刻醒悟過來,對警方主動交代了他知道的所有線索。不過他畢竟參與過那種組織活動,恐怕已經留了案底。這樣確實很難再找到像樣的工作呢。”
C銷的手法一直層出不窮,花樣翻新很快,別說是學曆低沒文化的人容易被迷惑,就連讀到碩士博士若心中貪念勝於理智,也很容易被洗腦。童彤當年從親戚那邊聽說過,有人深陷C銷魔窟,二十多人不分男女住在兩居室的民房內,席地而睡,整日白菜煮水加點米就當飯吃,醒來背材料互相交流心得,有手段的忽悠更多親戚投錢進來,自己升級了成為頭目再去開另外的據點。結局當然不言而喻,逃不開眾叛親離家破人亡。
“木嫂,您兒子也是受害者,至於是不是留案底您可以去相關派出所谘詢,不要瞎猜。協助鏟除這種不法組織,您兒子至少算功過相抵。何況這種公民**國家都會保護,不可能就隨便給人貼標簽。”童彤安慰了一句,“那他現在如何了,可曾再找工作了?您怎麼不早點和我說,就算他不願意做酒店民宿這行,我這邊也可以介紹別的工作。關鍵是看他想做什麼。”
“我還哪有臉麵再麻煩您?我這些日子惴惴不安,唯恐因著這種連帶關係,讓您嫌棄了。更別說那死小子了,若不是一心總想著賺大錢,以為自己腦子靈活嘴皮子會說,就能辦成大事了。看看,不踏實賣力氣,這會兒吃大虧了吧。”木嫂絮絮叨叨又說了幾句,“他經過這件事,也不敢再翹尾巴了,前段時間給超市發傳單,後來聽說又跟著其他朋友專門接發賣樓的小廣告,說那個每張傳單比超市傳單能多賺幾分錢,也不看學曆和以前的工作經曆。”
“其實,我也發過傳單。”童彤將何連天幹過的零工隨便說了幾個,轉而言道,“正好我認識一位做房地產項目的大老板,他們公司近期也要發傳單,您兒子在哪個公司?我去看看,若是可以合作,就順便給搭個橋。”
木嫂感激涕零,立刻說了兒子公司的名字和聯係方式。然後說什麼也不讓漲工資,本來工作就已經清閑,如今又能跟著何小路學點英語,這分明是她占便宜。
環帝都XX城的項目雖然在穩定推進,不過起步區的建設還是酒店和會所。住宅區先要等基礎設施的鋪設,在從規劃到審批再開工尚有一段距離,其實並不著急那麼快散播樓書進行大麵的推廣。童彤那樣和木嫂說,無非是尋個正當借口。
況且推廣公司的資源也是要隨時積累起來的,順便看看木嫂的兒子情況如何一舉兩得。雖然木嫂本人對兒子十分擔憂,可人家也是二十歲的成年人,未必喜歡被母親安排左右。年輕人的驕傲和自尊,有時比金錢重要,更需要時刻嗬護。
童彤隻是從網上和其他業內人士那裏打聽了一下木逢春所在的推廣公司,果然並不是專門做房地產推廣的,而是專門接散發傳單活計的小公司。這公司裏人來人往,除了老板和財務、對接固定大企業的1個核心人員,其餘全是雇傭臨時工,按天或者按單結錢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