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音看了她一眼，然後怯怯地垂下頭來，唇角悄悄地往上勾了幾分，不就是添油加醋編故事嘛？她也會。
華沁一直以來都以溫柔懂事、明事理的形象示人，符音這話一出，她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目光都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來。
華沁連忙辯解道：“父王，我真的沒有，她在說謊！”
妖王極冷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向符音，“你帶了莫澄的親筆信？”
華沁心底一涼，攥了攥手，為什麼同樣都是他的女兒，他可以偏心到這種地步？
符音用餘光瞥了眼華沁，將臨行前莫澄交給她的那封書信取出來，遞給了妖王。
對方接過來，不緊不慢地拆開信封，將折疊在一起的信紙抖了抖，平整地舒展開來。
過了一會兒，他將信紙重新塞回信封，看著符音，說道：“莫澄已經將你的來意在信中說明，既然你與瑤樂相熟，稍後便讓她帶你去吧。”
符音聞言，不卑不亢地道了一聲謝。
“這位姑娘是受了莫澄所托，來妖域尋一件藥草的，大家都回去吧。”妖王的目光又在四周劃過，最後落在華沁身上，她垂著頭，辨不清神色，他聲音沉了幾分，“你跟我回去。”
華沁的指甲都快嵌入了皮肉裏，她壓抑著心底的不甘心，乖順地應下，“是。”
妖王走了幾步，見符音沒跟上來，又轉過身說：“你也隨我來。”
符音正在想事情，驀地聽到妖王的聲音，看了眼四周，確定他是朝自己說的，迅速跟上來，“勞煩了。”
路上，妖王忽然問道：“看你的實力，應該不是神鏡大陸的人吧？”
符音回：“不是，我是四方大陸的人。”
“四方大陸？”妖王語調頗沉重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四個字，半晌後，挺拔的脊背上，像是忽然之間壓上了一塊巨石，微佝了幾分，“約莫一年前，我也去過四方大陸。”
符音敏銳地察覺到，他忽然變得沉重的情緒，怕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這位妖王大人一個不如意就將她趕走了，隻能“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妖王見符音態度冷淡地很，斂起了低沉的情緒，轉回頭問：“你不好奇我為何要去四方大陸？”
符音一時摸不準這妖王的意思，不知該說好奇，還是不好奇。
她很少與長輩交流，最常交流的也就是卿和，不過卿和看起來很年輕，也很少流露出長輩的威嚴，加上他性子溫和，又平易近人得很，符音與他待在一起時，很自在舒服，從來不覺得有壓力，想說什麼便說了，想做什麼便做了。
但這位妖王就不一樣了，他的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總是繃著臉，像是誰欠了他幾千萬似的，看起來不苟言笑的，威嚴十足。符音一與他站在一起，渾身的細胞，便不自主地都警戒起來。
他這麼一問，符音也摸不準他的心思，不知是真在問自己，還是，他隻是意思意思地隨便問一下，不好冷落了她這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