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北齊,百年黃土埋屍骨,後人的事,不是我等想如何就如何的。”齊樂之眼神堅定,似乎又明悟了一些道理,“冊後一事,齊家上下可鼎力相助。”
賀玨聞言沉默了片刻,隨後站起身,走到齊樂之跟前,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多謝。”
旁的話也不消多說,君王的一句致謝,已然是對他們最大的尊重。
齊樂之退出門去,正好碰上靳久夜過來,兩人打了個照麵,靳久夜衝他點點頭,“齊公子。”
齊樂之笑道:“影衛大人的傷養好了沒?”
“差不多了,齊公子有需要幫忙的麼?”靳久夜詢問。
齊樂之搖頭笑道:“無事,就在想帝後婚禮嘛,繁文縟節麻煩得很,還要太常寺祭天什麼的,得搞好幾日,影衛大人得把傷養好才是。不然累壞了,陛下又得心疼了。”
屋裏賀玨在喊靳久夜進去,黑衣男人便沒多說,徑直進了門,一到膳桌前,眼睛都瞪圓了。
“主子,這一桌早膳似乎有些多了吧?”男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吃食上,竟半點沒問冊後的事。
賀玨也忘記了解釋,盯著膳桌上十幾盤吃食,還有一大鍋肉粥,勉為其難地道:“不算多吧,你胃口不是挺大的?而且朕也餓了。”
靳久夜深吸一口氣,“既然主子餓了,那就不要浪費。”
賀玨突然腦海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半個時辰後,他咽了碗裏最後一口肉粥,“夜哥兒,朕覺得吃飽了。”
靳久夜用眼神示意旁邊那小鍋裏,“還有半鍋粥呢,主子不是餓了麼。”
“不,朕不行了。”賀玨真沒想到坑了自己,他原本特意吩咐禦膳房做些靳久夜喜歡的,想要借美食誘惑男人,今晚好直接留宿勤政殿。
可哪曉得,靳久夜根本不吃這一招,他隻吃自己平常的飯量,剩下的就全部落在了賀玨的頭上。
偏偏賀玨還誇下了海口,見男人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簡直跟鐵麵無私的斷案大師沒有兩樣,最後飯塞在了喉嚨口,賀玨也沒說出那句朕不吃了的話。
“嘔……”禦膳房來收拾膳桌,賀玨一起身,戴好王冠一出門,在宮道上還沒走幾步,就差點兒吐了出來。
隨行的小宮人驚慌失措,“陛下,你怎麼了?”
賀玨為了維持君王的威嚴,自然不肯說自己吃多了想吐,緩了半晌才道:“你不知道麼,朕害喜呢,孕吐懂麼?”
耳聰目明的影衛大人往玄衣司而去,就在後邊不遠,聽到這話,不知怎麼眼裏有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而幾個時辰後,大朝會上的眾朝臣麵色各異,吞吞吐吐不敢發言,隻因陛下在朝會上,沒說上兩句話就要宮人拿痰盂來,嘔得全殿的人都聽得見。
“朕害喜,有什麼重要的事,趕緊議了散了。”賀玨扶著龍椅,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都冒了一層。
後麵的朝臣們小聲嘀咕:“陛下前不久宣告有喜,該不會真有了吧。”
“看這樣子,好像是真的,男子懷孕,聞所未聞,是不是挺危險的?”
“怕是如此,你看這才多久,陛下就這般難受了,好像大病了一場,臉色都不大好了。”
“是啊,若真是陛下生下來的皇子,那便是最正宗不過的血脈,繼位儲君綽綽有餘……”
“可這世上能懷孕的男子,簡直鳳毛麟角,不,是前無古人啊,陛下莫不是什麼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