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還能自爆個元神,殺傷力也非常可觀,炸死月長空肯定夠了。
烈烈罡風吹著月長空的白袍,將有些殘破的袍角吹得肆意張揚。
“你走吧。”月長空說完,轉頭看向四周雲海。
雲孟則舔了舔滿嘴的血腥,輕佻的說,“我現在走不動,師父抱我。”
月長空並未回頭。
雲孟則坐了一會兒,見月長空真的專心致誌看風景,一點不想理他,這才費力的扶著山壁站起來。
在這裏空耗也找不回場子,不如先下山,修補好經脈,然後努力修煉,下次再戰。
仙途漫漫,他走到今天,不都是追著月長空的背影麼。
以前和以後,不會有什麼區別。
雲孟則緩緩走到山腳,回頭眺望,好奇月長空是不是還在看風景。
沒有任何先兆,雲孟則被無數法器貫穿。
身體猶如破布一樣被擊飛,元神脫體而出,飄向天際。
雲孟則神思清明,知道自己被暗算了。
果然,剛剛還一片寂靜的山腳,像是被拉開幕布的舞台,瞬間多了一百來號人。
這一百來號人,雲孟則具能認出,大部分來自百仙譜上的門派,其他也是能叫得上名號的。
這些人露出身形,卻並沒有上前。
“果然是邪王鼎的主人,居然能打敗仙道第一。”
“武聖作繭自縛,最後死在自己的弟子手裏。”
“現在不是惋惜武聖的時候,先找出邪王鼎,不能再讓邪王鼎被心術不正之人得到。”
“等等,之前我們討論過,邪王死後讓武聖將邪王鼎帶回天衍道宗保管,可現在武聖即死,又該將邪王鼎交給誰?”
雲孟則看著這些仙道名門為萬邪之物爭論不休,隻覺得可笑極了。
看來他們不是真的想消滅邪王,隻是想得到邪王鼎。
可惜,早在與師祖一戰中,邪王鼎的本體就被師祖毀了,邪王鼎的元魂融入他的元神。
自那以後,他就是邪王鼎,邪王鼎就是他。
如今他即己身死,元神轉世投胎,邪王鼎自然也就跟著他一起轉世。
雲孟則的神誌漸漸模糊,記憶也將隨之消失。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無頂峰飄下。
是月長空。
月長空此時看起來十分憔悴,臉色蒼白得厲害,原本絕世的容顏有一絲枯敗之兆,隻有一雙鳳目,仍舊清明。
月長空不顧眾人的驚詭,走到眾人中間,抱起了雲孟則的身體。
月長空半跪在地上,將雲孟則的身體靠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
他輕輕伸出手,扶開雲孟則額前的亂發。
雲孟則看到自己滿臉血汙,嘴角不停有血沫流出,遺容不佳,有些憂傷。
之前的忍耐到底白費了,形象還是毀了。
幸好月長空還有點慈悲心,用衣角擦淨了他的臉,露出那張姣好的容顏。
月長空抬起頭,冷聲問,“為什麼殺他。”
眾人互相望望,立刻七嘴八舌的說出無數理由。
什麼邪王殺戮深重,什麼邪王入魔將成魔君,還將邪王殺了月長空師父的事也扯了出來,總之一句話,雲孟則這個邪王就是該殺。
月長空聽著這些理由,表情始終是淡淡的,聽完點了點頭,也不知是不是認可,隻是低下頭整理雲孟則的頭發和衣服。
直到將雲孟則收拾妥帖,又變成那個翩翩俊郎君,這才收了手。
月長空抬起頭,無暇的容顏驟然迸發出光彩,如明月當空,璀璨皎潔。
“殺害他的,都得死。”
月長空的聲音冰冷,話語中仿佛有一股偉力,摧枯拉朽的輻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