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聲音裏,甚至能聽出他心中的苦澀。
溫雨久久沉默不語,隻盯著葉淩風沉睡的臉,不禁覺得唏噓,好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岔路。我是,葉淩風是,姑娘是,餘屹也是。身不由己,緣不由心……
餘屹一直陪著蘇桐衣,寸步不離,滴水不沾。師父的死,空幽的死,桐衣暈倒,都在自己心中砸下不大不小的坑,不知何時才會填平,可能永遠也填不平。
“桐衣,有些事我沒說,並不是騙你。我騙過的人,應該隻有自己。”他輕輕地拂過蘇桐衣耳邊的碎發,曾經隻留在風裏,隨風飛舞。“桐衣,我不知,有些事該不該同你說,有些事該不該讓你想起?我隻希望你快樂,若是能因為我而有那麼一點點的快樂,也足夠了……桐衣,師父我世上唯一的親人,除了他,便是你在我心中最重。”
自顧自地說著一堆毫無頭緒的話,就像把心裏一點點掏空,全部攤開在麵前。無論怎麼理也理不清,感情不就是這樣麼?
不知這樣說了多久,餘屹隻覺得口幹舌燥,卻不舍得起身,不忍心移開視線。
感覺麵前的人,不住地開始冒著冷汗,將手輕輕放上她的額頭,“桐衣,你怎麼了?”隱隱有些發燒,餘屹皺了下眉,按理來說,吃下藥不該發熱才是。
蘇桐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渾身更加昏沉,頭痛欲裂,連餘屹的臉都好像看不清,“我……頭好昏……”
“桐衣,你是傷風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嘴上雖是這麼說,餘屹心中清楚,是薑花草的毒性進一步加深,自己實在大意,一直還以為有所緩解。
她使勁地搖著頭,“不行,我的頭實在太痛。”
餘屹一把握住她的手,“桐衣,你別亂動,不要折磨自己,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餘屹,我不是活人人參麼?為何還會生病?”
一時被問得啞口無言,隻得安慰道,“畢竟你也不是人參,人吃五穀雜糧就會生病,不要胡思亂想,再睡一覺。”說著從袖子取出一段安神香,點在一旁的香爐,立即飄起一縷煙塵。
眼皮越來越重,蘇桐衣漸漸熟睡過去。空幽已逝世,要解薑花草毒,為今之計,隻有找到昔立安。想到此,餘屹輕輕地笑了一聲,慢慢替她蓋好被子,“桐衣,放心,我一定會救你。你雖然是靈丹妙藥,但並不是百毒不侵,也不可以起死回生,傳說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
餘屹悄無聲息地走到溫雨身旁,小聲說道,“我有事問你。”
溫雨點了點頭,無奈葉淩風的手還握著自己,掙脫不開。餘屹見了,輕輕點了他手上的穴道,才分開她的手。
兩人走到屋外的溪水旁,“你想問什麼?”溫雨率先問道,更多的則是怕他再趕自己走。
“你不用緊張,我隻想問一問,昔立安平時會待在何處?”
“難道你想找莊主?”
餘屹篤定地看著遠方,說道,“這是我的事情,你隻用告訴我,他平時會在何處?”
溫雨順勢低下頭,沉默許久才說道,“吳國都城,有時也會在流笙莊。”
同自己的猜測一樣,看來她沒有說謊,餘屹仔細地瞧著她,“溫雨,我暫時相信你,在我外出的時候,希望你能好好照顧桐衣。必要的時候,去找葉淩末,桐衣的事,他不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