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
女孩聲音極小，似乎很沒有底氣。
事實上確實如此，這話是她胡謅出來的。
“小師妹，你年紀雖小，卻很博才多學。”
“大師兄也是。”
沉辭斜斜的倚在門框邊，一手摸著劍上的流蘇穗子，一手放在腰帶上。
玉白修長的手指虛虛的點在腰帶上，然而仔細看過去，手指似乎有些顫抖。
先前吃的那頓飯，他畢生難忘。
不是好不好吃，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難以下咽。
粗糙的糊糊劃拉過嗓子，帶著一種不知如何形容的味道。
極至的甜味與鹹味，甚至，裏麵還摻雜著些許腥苦。
詭異之際的是，基本上所有的菜，味道都是一樣的。
沉辭緩緩的搖了搖頭，微微向上的狐狸眸裏都是不解。
櫻色唇瓣微啟，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他不太懂，尊上大概……是口味有些獨特。
但夙野應該是正常的吧。
所以看這台子上擺放的滿滿的切好的菜，成品大約比之前他見到的更多。
夙野真的受得了嗎？
好歹他倆之間算有一段交情，按道理他該提醒兩句。
“夙野。”欲言又止再三，沉辭還是開了口。
然而每每聽到這一卡一卡的聲音，夙野總覺得他的心髒也在跟著沉辭的聲音一跳一跳。
別扭的似乎讓他的心裏從平坦到冒出一個一個的褶皺。
恨不得用一把小鏟子一一鏟平。
“你有嚐過錦瀾做的膳食嗎？”
如果沒有的話，那還情有可原。
“沒有。”夙野眸色漸深，“怎麼，你嚐過？”
他竟然，不是除了師傅以外，第一個嚐到小師妹廚藝的人嗎？
真是可惡，他就說，這第一峰的人都是虛偽至極，整天端得像假仙一樣。
夙野看沉辭的眼神頓時就不對了，之前尚且可以用溫和來形容，這句話之後簡直是想活活吞了他，連毛都不拔的那種吞。
“嚐過一次。”沉辭向來不會說謊，更何況那段記憶很是深刻慘烈。
“味道如何？”夙野咬牙切齒，說出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火星子。
在討論她做的膳食的味道？
錦瀾放下手中的鍋鏟，側過耳朵，仔細聽。
這般動靜自然瞞不過聊天中的兩人。
女孩期待的看著他們，白淨的小臉上有被煙熏過的汙漬，眼睛卻在此時顯得愈發的明亮。
“味道很好。”沉辭在這樣熱烈的目光之中實在說不了實話。
盡管他先前從不說謊話。
但逼不得已之下的話，能算是謊言嗎？
自然不算！
“沉辭，你身為帝江峰主門下大弟子，怎麼做這等行汙受賄之事？”
行汙受賄？
這是在說他嗎？
沉辭：“行汙受賄是何解？”
他並不記得有此事。
“你仗著小師妹年紀小入門晚，就逼著她去給你做美味的膳食，簡直無恥之極。”
沉辭：……
如果不是因著阿姐對他說過，作為未來的塗山之主，他的一舉一動都要慎重，此時，他真想一劍招呼過去。
盡管阿姐這番話在她就任塗山之主的時候，他是半點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