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痕眉心一擰,徑直走到薛溪溪身邊坐下,從旁邊的抽紙盒中抽出來幾張紙輕輕擦拭她的額頭。
她被他這一溫柔的動作整懵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胃又不舒服了?”
“嗯……”
薛溪溪有很嚴重的胃病,有很多時候晚上疼的都睡不著覺。
而且今天她在外麵奔了那麼久,又沒有怎麼吃飯,胃裏更是不舒服了。
她已經吃了好幾片藥,可仍舊什麼效果都沒有。
池痕忽然朝著她伸出了手,微涼的大掌放在她的胃上並沒有減輕疼痛,反而更疼了。
薛溪溪娟秀的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順著精致的容顏流淌下來,疼的她嗚咽出聲。
池痕定定的看了她半響,忽然收回了手起身走了出去。
她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嘴角蔓延起一絲苦澀的笑意。
她還在妄想著什麼呢?妄想他能給自己揉揉胃嗎?
薛溪溪猶如死屍一樣躺在那裏,眼神十分呆滯。
沒過兩分鍾,池痕忽然回來了。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杯子,裏麵放著三分之二的水,杯子最上層被熏得起了薄薄的霧氣,是熱水的霧氣!
他……他竟然給她倒水?
池痕把她扶了起來,將熱水朝她手裏一塞,冷冷的說了一個字:“喝。”
薛溪溪迫不及待的喝了兩口,這才感覺胃裏舒服了點。
池痕再度伸出了手放在她的胃上,她本想躲開,但想著以後這樣的日子肯定沒有了,疼就疼吧。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池痕的手不再冰冷,而是滾燙一片。
她不解的低頭一看,發現他的手紅彤彤一片,像是被燙了一樣。
“池痕……你的手……”
其實池痕剛才確實想一走了之不去理會她的,但不知道是怎麼了,他的腦海中一直閃過薛溪溪那張無助的臉。
鬼使神差的,他沒有給自己做飯,而是倒了一杯熱水,又頂著熱將手用熱水衝了一下。
“閉嘴,趕緊喝,喝完睡覺。”
薛溪溪的眼眶微紅,她低下頭,斂在黑暗之中。
喝完水後,她就迅速躺下,沒想到池痕竟然也拖鞋上來了。
薛溪溪不敢翻身,她怕自己一個翻身,池痕就不見了。
池痕的手從她的腰跡穿過,慢悠悠的揉著她的胃。
她拚命的瞪大眼睛,寧可醒著疼,也要感受這僅剩的溫柔。
或者說……連這溫柔,都是池痕在判她死刑時施舍的。
揉了沒一會,她微微動了一下,感受到自己屁股上頂著的不和諧的物體。
“你……”她悄然紅了臉。
“趕緊睡。”
薛溪溪緊咬著牙關,拚命的死撐著,最後還是熬不過困意,緩緩睡了過去。
池痕驀然停住了手,他剛起身,就被她拉住。
薛溪溪的臉上帶著汗和淚,她蒼白的唇瓣動了幾下,“池痕……別走……”
池痕一狠心,拉開她的手大步而出。
回到房間,他看著床上躺著的嬌人,心裏卻沒有半分別的念頭,他脫了鞋上床睡覺,被薛溪溪那虛弱的樣子折磨了一個多小時的大腦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陽光淺淺的映在了床上的人身上,薛溪溪是在幾句難聽的叫聲中醒來的。
馬茹蕾伸腳踹了踹她的小腿,語氣十分不善:“這都幾點了,你還在睡覺?”
薛溪溪撐起身子看了一眼牆上的表,果然已經不早了,十點了。
“早飯我吃不慣徐媽做的,你來做吧?”
“好……”她強撐著身子去洗手間洗漱了一番,然後下樓走向了廚房。
徐媽擔憂的看著自家太太嬌弱的身子,又害怕的朝著外麵望了一眼,見馬茹蕾在看電視,她才壓低了聲音道:“太太,還是我來吧,您身子還沒好呢。”
徐媽在池痕身邊伺候了有二十多年了,在他八歲那年就一直在他身邊,所以他成年後帶出來的唯一一個人,就是徐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