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溪溪是在馬茹蕾進監獄的第三天才去看她的,她坐在她的對麵,滿臉蒼白之色,眼底有著血絲。
馬茹蕾靠著凳子,身後跟著獄警,直挺挺的站在那裏,英姿颯爽。
“我倒是沒想到,除了我父母之外,你竟然是第一個來看我的。”馬茹蕾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眼角眉梢盡是譏諷之色。
薛溪溪眨了眨眼睛,淡淡的開了口:“你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池痕的吧?”
馬茹蕾神情一僵,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道:“是不是,你心裏不是很清楚嗎?我跟池痕那夜翻雲覆雨,誰知道一次就中標了。”
“被機器破開身子的滋味怎麼樣?”薛溪溪的嘴角揚著淡然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像是刀子一樣捅在她的心窩裏。
馬茹蕾嬌軀一顫,眸中帶著詫異之色,哆哆嗦嗦的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你的演技真好啊,所有人都被你騙過了。”
馬茹蕾睫毛輕顫,她苦澀一笑,眼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她低喃著說:“薛溪溪……你不會知道跟自己在一起十幾年的男人忽然跟別人結婚的感覺。你以為我想變成這樣嗎?我又何嚐不想活成那個無憂無慮善良的馬茹蕾。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愛情本來就沒有先來後到這一說,當初你生病去了國外,你本來就不應該跟他分手。既然你離開了他,他就有權利再找別人。你總是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覺得你有多麼的無辜,我被當成了三年的替身,過的生不如死。你又何嚐可憐過我?”薛溪溪定定的看著她。
馬茹蕾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她瞪大了眼珠子放肆的大聲笑著,“薛溪溪你那就是活該!活該!我告訴你,我做過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一件都沒有!”
薛溪溪舔舐了一下有些幹澀的唇瓣,涼薄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輕笑了一聲:“隨意吧。”
“顧容死了你很難過吧?”馬茹蕾湊近了她,說話間的氣息都噴灑在她的臉上。
薛溪溪眸光輕顫,她久久沒有說話。
“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馬茹蕾放聲的大笑著,“你也很好奇龐達是怎麼死的吧?本來呢,我也沒想讓顧容死,就想讓她跟我一起進監獄,當個聊天的伴而已。誰知道她的精神那麼脆弱,哢嚓一下就斷了,竟然被車給懟死了。”
薛溪溪的瞳孔驀然變成了猩紅之色,她瞪大了眼睛,使勁拽著馬茹蕾的衣領,朝著自己麵前拉,咬牙切齒的道:“是你害的她?”
“不不不,我頂多呢,就是個在幕後操控的人而已。誰讓顧容這麼沒長眼呢,找到的幾個小混混竟然是齊夢的朋友,他們為了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到時候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顧容身上,一了百了。”
“馬茹蕾!”薛溪溪朝著她的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你怎麼可以狠毒到如此地步!”
馬茹蕾直接倒在了地上,她捂著自己的臉,垂下來的頭發掩蓋住了她的神情。
“我狠毒?不不不,你應該怪池痕不是嗎?如果沒有池痕,我早就被抓起來了,又怎麼可能讓顧容身敗名裂,再讓她背上一幢命案呢?哈哈!薛溪溪,你捫心自問,你過的去心裏頭的那道坎嗎?沒了我,你真的還能接受池痕嗎?他沒比我善良多少,頂多我就像是個衝前陣的,而他在我背後而已。”
“夠了!”薛溪溪驚聲尖叫起來,她捂住了耳朵,整個人都蜷縮在凳子上,低低的啜泣著,“你別說了……別說了……”
馬茹蕾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我們都是可憐人,又何必在互相傷害……不就是監獄而已嘛,不就是無期……薛溪溪,我可真可憐你啊,你還要成天見著一個披著人皮的殺人犯在你麵前晃悠,然後跟他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