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猶豫的還是跨出了房門。
“出來了?走吧。”顏淮衝我溫和一笑,露出保養的極好的一排整齊白白的牙齒。
陽光燦爛,心情大好。
康熙的老爸
顏淮與我並肩而行,有意無意的和我偶爾攀談幾句。我心知他是為了怕我緊張,故意想要舒緩舒緩我緊張的神經。
清涼寺在金老爺子的筆下似乎並不是一個大寺廟,但是真正到此一遊,才發覺這個寺廟真真是內有乾坤。外麵的佛殿確實不大,在不可進入寺廟後院的一般身份的香客看來,的確是一個小規模的寺廟。可是在殿宇的後麵,寺中僧侶居住的後院則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精巧絕妙。
穿楊入柳,踏草尋花,一草一木皆似入定,一花一景俱是機鋒。每一樣物什似乎都在一個陣局之中,就連掃地小僧隨意而放的一把掃帚,也隱隱合著某種陣法。
我邊走邊不老實的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忽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顏淮看向我,笑嘻嘻地問道。
“現在已經是冬季了吧?”我突兀的問了一句廢話。
“恩。”顏淮明白我要問的是什麼了,不待我開口再問,便接著說了下去:“這裏的布陣想必你也發現,饒算我顏淮自幼熟讀機關算數,卻也未曾見過此種陣法。若不出所料,這應該是佛家的不二法門。因為這裏所有景物皆是這陣中的一個部分,因此自然也跳脫了外界的時序,即便是在冬天花朵依舊開放,草木也不會凋零。”
“這些……都是順……無追大師做的嗎?”我差點順口說出了無追的身份,驚歎的問道。此等造詣,非有極其聰慧之頭腦不能,我輩隻有望洋興歎的份兒。
顏淮擰了擰眉頭,道:“也不盡然。這不二法門之陣我也隻是道聽途說過一些,應該是早已存在的。隻是可能無追大師在原來陣法的基礎上,根據這五台山的地形作了改造而已。”
“恩,有道理。”我點點頭讚同。腦袋忽然挨了顏淮的一個爆栗:“啊,顏狐狸你幹嘛打我?”我捂住腦門無辜的看著在一旁大聲歎氣的顏淮:“幹嘛,你突然歎什麼氣啊,覺得自己和別人差距太大了?”
“什麼啊,”顏淮白了我一眼,笑道:“我是說你這個腦袋整天不好好想些自己的事情,對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感興趣的很。”
“啊!”我突然想起來,拉著顏淮的袖子正色問道:“顏淮,你有沒有見過無追大師?”
顏淮搖搖頭,道:“這段日子以來一直都是無追大師的師兄無痕大師為他代為傳話,同時布置一切事物,就連四阿哥多次提出想要見大師一麵清談佛理都被拒絕。這無追大師想必是個絕世高人,性格古怪些倒也不奇怪。”
那是當然,雖說你們沒有親眼見過順治帝,但是他的畫像總是看過的,這一露麵還不得攪得整個大清國上下混亂不堪?我暗自偷笑,果真作為一個現代人,偶爾還是有未卜先知的優越感的。
邊說邊聊,穿過一片楊樹林後麵前豁然開朗,一大片空曠的土地上隻有一座小小的院落。式樣簡單,但卻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皇者之氣。按照陣型來看,這裏似乎是陣腳,但我卻覺得這更像是不二法門陣的陣心。
“這裏?”我愣了愣,明知故問道。
“對。”顏淮還想再做解釋,院中站著的一個和尚看見我們,急急提著寬大的衣擺走了過來。
“晚輩見過無痕大師。”顏淮看清了來人,連忙拉我一塊兒迎上前去揖了一揖。“未名,這就是方才我向你提起的無痕大師。”顏淮的語氣十分禮節性,像是非常尊敬麵前這位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