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習慣真不容易改,問題是他怎麼可以把他和嘉楠在一起的習慣帶到我的生活中來,帶到我家裏來。

我撓著頭發,有股無名火往上衝,我火大地拉開洗手間門,看到陳黎昕低著頭擋在門口。大半夜的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穿件汗衫褲衩就能站在這裏,衣服褲子應該都是他老爸的,顏色樣式都頗為老舊,他身高和陳叔叔差不多,衣服穿他身上卻偏大,可能因為他本身就瘦的緣故。

陳黎昕聽到開門聲,抬起頭,往裏走了幾步,我緊挨洗手間門被動地退後,門抵上牆壁,發出一聲輕響,在這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清的夜裏尤其清晰。

陳黎昕用一雙手臂將我困在門與他之間,幽幽看著我,眼神中竟然透著哀傷?暈黃的燈光下他的神情看起來那麼不真實,仿佛有層霧擋住了他的臉,我想一定是我的酒還沒醒透。

我壓低聲音:“你又要幹什麼?你要吵醒陳謹她們嗎?”

陳黎昕艱澀地擠出幾個字:“我無所謂。”他騰出一隻手朝我臉伸過來,拇指緩緩擦過我右臉,狠狠往我嘴唇上擦去,他那麼用力,似乎都想擦下一層皮來。

我覺得自己嘴唇都快被他磨出血了,他下手力道很重,不知道又想耍什麼花樣,我本來就堆著火,被他這麼一弄等於澆上了十斤油,我揚手要打開他手,陳黎昕速度更快地製止了我的舉動,他擒住我一隻手,輕輕一帶,我撞到了他身上,他一把扣住我的後腦,手□我的頭發裏,把我按向他,就勢低下頭狠狠吻了下來,我僅存的理智全被掏空了。

他咬著我的嘴唇,帶著不容反抗的侵略性,一雙眼睛死死瞪著,漸漸發紅。

我被他嚇到了,不僅如此,我明顯覺得自己開始不舒服,這種不舒服來的很難強烈,刺激著我的腸胃,我覺得自己就要吐出來了。我拚盡力氣推他,打他,陳黎昕仍不為所動,好像打在別人身上,他越來越箍緊我的收,嘴上動作不斷加大,最後我閉起眼,抬起眼對著他的褲襠就是一腿,抱著馬桶嘔得撕心裂肺。

我真的很難過,覺得很惡心,他怎麼可以用和嘉楠親熱的嘴、身體再來碰我,我好像看到渾身上下爬滿了肮髒的病菌。

陳黎昕蹲在地上半天起不來,低下的頭從我離開前未曾抬起過,我那一腳真是踢重了。

我關了燈,上床,聽著窗外時大時小的雨聲發呆,我從來沒在這種時候這麼清醒過,清醒到我可以記起打我懂事那一天起經曆的一切,這種感覺並不好,非常不好,因為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這種感覺未免太可怕了。

眼角一陣溼潤,我毫無意識地摸了摸,有水漬幹涸在指尖,就像我對陳黎昕那放不下的心思、念想,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萎縮了。黑暗中我聽到陳謹輕柔的歎息:“睡不著嗎?”

對於陳謹醒著我並沒太大意外,我嗯了聲,聽到她輕柔的笑,她翻了個身:“曾經有很多次我也像你這樣,睜著眼睛睡不著,可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夜晚還是清晨。因為眼睛看不見了,我不得不退學,不得不離開葉楓,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去恨你,恨你爸媽,恨我爸爸,還是恨自己,我很恐慌。

在這周而複始的黑暗裏,我堅持了三天,到第四天的時候,我把枕巾打了個結掛到了釘子上,可我沒死成,我吊上去的時候釘子承受不了重量脫落了。我哥在樓下聽到聲響,跑到樓上拚命砸我門,他在門外哭得嗓子都啞了,他說要是我敢死他馬上下來陪我,他說他就是我的眼睛,那是我第二次見他哭。他是個好大哥,是因為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和葉楓已經不可能了,他現在的女朋友很好,他看上去很幸福,雖然有一點不甘心,我還是祝福他們,畢竟當初是我先放棄,既然退出了,就不能再參與,否則,就是打擾了。可是可靜,你還可以,我哥他從來沒有改變過對你的心意,你們依然可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