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很癡情,會喜歡黎昕一輩子,可到頭來不也就那樣。”

他愕然地望著我,良久,他露出一個了然於心的笑容:“我坐今天晚上的火車走。”

我驚訝的看著他:“那麼趕?”

李彬依舊是笑:“我知道,在你身邊,不隻一個我。深怕自己會成為一個糾纏不休的人,所以,我選擇離開。就算你會難過,甚至難過的流淚,都請你默默的,就算是逼自己也好,一定要忍著,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別讓我知道,別給我機會。”

我愣神兒想了好久:“那我去送你。”

李彬的眼簾垂了下來,放柔了聲音:“我不是說過不要給我機會的嗎?”他張開雙臂,“給我個擁抱吧,妹妹。”

我噗哧一笑,主動上去抱住他,這麼幾年我的身高好像還是沒什麼長進,我隻能貼近他胸口上數第二顆紐扣,我想起當年在公交車上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倆女孩那條汗顏的評論:大灰熊和小蘿卜。

大灰熊是他,小蘿卜是我。

我拍著他的背:“看在身高的份上給你占這個便宜做我哥哥,大哥,保重。”

李彬吸著鼻子笑了:“好,保重。”

李彬買了晚上六點鍾的票,他說著不讓我去送他,我還是偷偷去了,臨檢票時間他在候車廳裏四處張望了一下,跟著前麵的人上了月台。老鄭那時給我的那一拳到現在為止我還記得,也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我這麼絕情的對待李彬,終有一天也會有人那麼對待我,這就叫因果循環,是的,報應回到了我的身上,讓我和陳黎昕形同陌路,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曾經相互喜歡,喜歡到骨子裏的兩個人,誰想到有朝一日,會各自站在不同的人身邊。

幾天後我收到了來自浙江紹興的一封信,裏麵是五百塊錢,剛好是李彬那些天陪我打工賺下的。

我依舊在美容店老板娘那兒幫忙,依舊穿著厚厚的毛絨裝扮,一個人忙的暈頭轉向也會想起和李彬在這裏的時光,但最多也是想想而已,他來了又走,我反倒覺得像做夢,其實從頭到尾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早晨我去醫院看子俊,走廊上靜悄悄的,偶爾聽到一兩聲人語,護士站裏一個人也沒有,子俊躺在病床上睡著,被子落在一邊,我給他掖了掖被子就趴在病床邊上看著他。

這幾天他瘦了好多,明顯到每一天來都能感覺到他的變化,要是中暑這也才嚴重了。

他睡著的時候眉頭微微舒展開,眉毛舒展,臉上泛著淡淡的粉紅色,我理著他的發絲,感受他拂在我臉上的呼吸燙燙的,手碰到額頭的地方也有些許微熱,我用額頭貼著他的,感覺他的溫度高出我許多,象是發燒了,我剛要按鈴叫護士,那個潑我水的女孩兒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喂,上次跟你一起來的那個男孩子呢,他去哪兒了?我到你們工作的地方怎麼沒找到她。”

我支吾著:“他回去了。”

女孩兒咄咄逼人,她往前踏了一大步,語氣硬的要吃人:“回去?去哪兒了,你怎麼不留住他,你為什麼不留住他!”

我無語的看著她,身後的病床發出響動,子俊無力地撐起身體,語氣不悅:“你吵到我睡覺了。”

女孩兒不管不顧地衝到我身邊來,掏出我手機滴滴滴按起來,找到她要的號碼就跟離弦箭一樣衝了出去,我都來不及和他說李彬今天已經到紹興了,她再追也沒用。

我偏過腦袋笑嘻嘻的看著子俊:“怎麼樣,你的追隨者少了一個了。”

子俊疲憊地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坐到床邊,用手摸著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子俊按住我的手,笑:“是房間裏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