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瓊搖搖頭,“許是錯過了。”頓了一頓,又問,“他同你說了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皇後既然知道陸琛派了人去找他,那陸琛一定也派了人來長秋宮。
皇後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的慌亂,她深吸一口氣,“兄長說,北魏軍隊攻城,已朝皇宮而來,他正率領羽林衛趕去抵禦,並派了一隊羽林衛守在皇宮外。”
高瓊不禁又怒不可遏起來,“都是一群飯桶!北魏軍隊都打到眼皮子底下了才發覺?先前都做什麼去了?!”
皇後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很快低垂了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高瓊欲待再問,拂曉突然從殿外匆匆走了進來。
“陛下,皇後,門外有人求見,說是陸中郎將派他來找陛下的。”
高瓊一聽,忙道,“快讓他進來。”
拂曉應聲退下,很快將人帶入。
“參加陛下,參加皇後。”
高瓊擺擺手,示意他免禮,目光急切地盯著他麵上,“陸琛派你來的?現在外麵情況如何?”
那士兵點頭,“城門失守,北魏軍隊已經進了城中,中郎將正帶人前去迎戰。中郎將怕陛下和皇後擔憂,讓小的先來同陛下和皇後說一聲。期門騎也已同羽林衛會合,一定能將北魏軍隊驅逐出城的。”
“北魏有多少人?”高瓊眉頭緊鎖。北魏此次雖有十萬大軍揮兵南下,但如此龐大的軍隊數量,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達建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北魏軍隊的人數並不多,大概不過千餘人。”
高瓊麵色愈發陰沉。
千餘人,看來……是北魏的先遣部隊了,目的就是為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戍守京畿的羽林衛和期門騎加起來有萬把餘人,城郊駐紮了五千人,這會應該聽到動靜趕了過來,這麼看來,他們還是有機會趕在北魏大部隊趕到之前將這隻先遣隊趕出建鄴。
他忽又想起一事,又問,“領軍的將領是誰?”
那士兵頓了一頓,帶了幾分猶疑道,“似乎……似乎是北魏太子……”
高瓊一拳錘在旁邊的高幾之上,目露猙獰之色,“豈有此理!”
士兵身子一瑟,片刻才壯著膽子道,“中郎將請陛下和皇後稍安勿躁,在宮中等候消息,一有進展中郎將便會派人來通知陛下和皇後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高瓊揮揮手。
士兵行了禮,匆匆退下。
高瓊幽深陰鷙的目光投向窗外,眸中寫滿了怒意和不甘。
*
城門大開,遠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
滾滾塵埃中,有一騎駿馬當先,馬上之人,英姿勃發,眉目俊朗,正是一襲戎裝的秦默。
秦默行到城門處停下,看向一旁的子瑟。
“郎君!”子瑟眼中有波光閃動,仰頭看向秦默,神情激動。算起來,自從他留在建鄴,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過秦默了,難免有些情緒激動。
秦默身旁子琴也跳下馬,與子瑟激動地抱了抱。
“子瑟,上馬!待到攻下皇宮,我們再來舉杯暢飲!”秦默沉聲道。
子瑟點頭,躍上了身後士兵牽過來的馬匹。
因為要行山路,五千精兵從營地出發時基本都是步行,一路風餐露宿到了建鄴城郊。子瑟事先得了信,在郊區的皇家馬場中安插了他們的人,秦默他們一道,便派人奪下了馬場,將馬場中的上百匹戰馬搶奪了過來。不過他們既已進城,更多的還是徒步搏鬥,有了戰馬隻是更有勝算一些。
秦默知道有京中羽林衛和期門騎駐紮在城郊,於是命子簫率四千精兵過去對付他們。至於子簫,此時正和公儀音待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負責保護他的安危。
幾人揚鞭策馬,風馳電掣般朝皇宮的方向馳去。
源源不斷的羽林衛和期門騎從四麵八方湧來,兩軍交戰,場麵極其混亂。
狂奔的烈馬本就機具殺傷性,再加上馬上之人各個身手不凡,竟生生從混亂的人堆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眼見著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北魏軍隊離皇宮也越來越近,不遠處指揮羽林衛殺敵的陸琛終於慌了神,招手喚來一人,同其耳語了一句。
那士兵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往皇宮方向跑去。
陸琛則又指了一隊羽林衛中的弓箭手過來,語氣沉鬱,“你們去街旁的酒樓上埋伏,聽我的號令放箭,無論如何也要將北魏太子結果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