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看去，墨聞之還站在門外。
“還不進來？”
對方身影一僵，隨後低頭。
“嗯。”
腳步聲響起，他進入了院子，但無論如何，也沒看向少女。
江舒見他不說話，放下東西後，抬腳便要離開。
“等一下。”
這聲音嘶啞，似乎喉嚨堵了棉花，但卻並不難聽。
江舒停了腳步。
男人一聲歎息。
“你知道嗎，明天是一個人的生辰，每年這個時候，都是我最難熬的日子。”
江舒的心，在這道聲音落下時，像被刀割了一般，又像被重力錘擊了一般。
明日，是她前世的生辰，大哥他...
“沒錯，就是你...”
最後一個字的音調拖的有些長，隨後才道：“你主子的生辰。”
“陪我喝一杯如何？”
江舒抬眼便對上那雙深邃色的眸子，如煙一般。
隻是，微帶著些嘲弄，染著悲哀，還有一絲絲幽怨。
不知不覺，她便點了頭。
男人輕輕笑了一下，在月色下，俊美的麵龐尤其迷人。
隨後，他便轉身，入了室內。
沒過一分鍾，他拿了好幾種酒出來。
江舒看見那些酒，麵上無波無瀾，心裏卻是一陣觸動。
幾乎每一種，都是她前世最喜歡的。
這到底是故意為之，還是巧合？
她盯著墨聞之的眼神，不由帶上了探究。
男人似未察覺，將保溫桶放在一邊，看著她笑道。
“這個，可以回家帶給你妹妹吃。”
“嗯？”
江舒揚臉，有些迷惑。
墨聞之一向不苟言笑的臉，瞬間柔和了下來。
“犯什麼迷糊？”
“哦，我忘了，咱們這還有個十六歲的小朋友。”
他說著，人已經進了小院裏的廚房。
沒到一分鍾，腳步聲還未臨近，一股甜蜜的奶油味已經迫不及待入鼻。
江舒抬眼看過去，墨聞之手裏正端著一個大蛋糕。
蛋糕上沒有字，隻有一片葉子形狀。
值得玩味的是，蛋糕上插著十六根蠟燭。
她盯著蠟燭走神時，墨聞之卻已經將蛋糕放下。
“準備了三十根蠟燭，結果還沒來得及插上去，你幫我一起插好嗎？”
江舒沒回應，眼神複雜地盯著他。
他卻歪頭，笑容不改：“怎麼，小朋友該不會連蠟燭也不會插？”
江舒還是不說話，就那樣定定看著他。
墨聞之笑著收回視線，將蛋糕也放在一邊。
“也是，咱們說好喝酒的，蛋糕呢，還是等到淩晨吃比較好。”
“你自己做的嗎？”
清泉般的聲音，沁入心脾，如夜風，吹得清涼。
“自己做的，有人會感動嗎？”
他站在夜色下，側眸笑著。
可明明是笑，江舒卻總覺得，這裏麵的眼神太過幽怨。
“不會，不會有人感動的，某人隻喜歡過自己的逍遙日子，這點蛋糕算什麼！”
男人自問自答，聲音帶著嘲諷。
“可如果，這十年，每個今天，我都是這樣過呢？”
他像是在和自己說話，似乎不需要人回答。
但是，每說一句，卻偏偏留了足夠回應的時間。
一陣清風吹過，空氣裏靜謐地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