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式微這幾天好生的待在酒肆裏,收收錢,學學釀酒手藝,順帶調教著腦袋瓜越來越靈活的靑芽子,日子好不清閑。惹得常來的裴昭羨慕不已。可真要裴昭舍了官職,他又笑著搖搖頭。
這一天,靑芽子蹲在門口看著車水馬龍的大街,百無聊賴的說道,“昭哥哥都好久沒來了!”
坐在櫃台後的夜式微打著嗬欠,“不就昨天一天沒來,你至於這樣!”
這裴昭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孩子緣,幾個小禮物小故事就把靑芽子逗弄得欲罷不能,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著他來,期待他手裏的精巧玩意,嘴裏的軍旅故事。
“公子你才不懂,昭哥哥的生活別提多有趣了,每天都是那麼的精彩,哪像我,一天待在酒肆,隻能學習釀酒!”
靑芽子自從下山之後,見的多了,眼界廣了,也不像以前那樣沉悶,開始對著花花世界迷戀起來。
夜式微對著靑芽子招招手,待靑芽子走近後,直接在他的頭頂敲了個響兒,“小小年紀就被世界浮華迷了雙眼,以後怕是一個眼皮子淺兒的人,我若不好好的教導你,靈隱大師都要托夢來責怪我了。”
一聲痛呼,靑芽子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跑到回到酒肆的穀伍身後,“穀叔,公子又欺負人了!”
夜式微昂起頭不屑一顧,斜睨了一眼隻會告狀的小壞蛋。
穀伍卻沒有像平常一樣護著靑芽子,臉色鐵青難看,直接坐下來,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穀叔,你怎麼了?”靑芽子放下手,疑惑道。
“真是欺人太甚!”穀伍把酒碗重重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怎麼了,穀大哥,少見你生這麼大氣?”夜式微被這一連串的動作好奇起來,坐在旁邊看著他道。
“還不是那些仗著家大勢大,狐假虎威的狗玩意兒弄的糟心事兒。”
夜式微更疑惑了,“到底怎麼了?”
靑芽子手腳機靈的給酒碗滿上,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瞧著他。
“嚴府舉辦春宴,宴請盛京世家權貴,偏偏不知道從哪兒得知我的酒好,差人過來訂酒,一說就要二十壇,可他們的春宴就在是七日之後,這不是難為人嘛。偏偏那管事的人頤氣指使,說做買賣有單子接,有錢賺,是好事兒,完不成交不了貨或者幹脆不接單,就是看不起他們嚴府,會仔細與我們說道說道。”
穀伍憤憤說道,間或還端起桌上酒碗,大飲一口,平複怒火。
“這些驕縱無理的人,任憑他們鬧去,我們還會怕了不成。”夜式微嘴角勾起,輕描淡寫道。
靑芽子年紀小,又受裴昭的影響,正是嫉惡如仇,血氣方剛的時候,此時猶如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讚同。
“式微兄弟,你剛來盛京不久,哪裏知道這嚴府的狀況。嚴府嚴家,家主嚴昌齡,可是當今皇帝登基時一手提拔的大臣,主掌戶部,其嫡女嚴芷汀前兩年入宮,不到三月便被封為貴妃,如今嚴家在盛京,可謂是紅得發紫啊。”
夜式微輕笑一聲,“果真如此,那倒更不必著急了,所謂盛極而衰,指不定嚴家什麼時候就倒黴了。”
穀伍幽幽歎口氣道,“還未等到他家倒黴,我們首先就要倒黴了!”
夜式微撇了一眼鬱悶的穀伍,問道,“咱們的酒還有多少?”
穀伍伸出手掌上下翻了一下。
“隻有十壇,這七天莫不是要趕工了?”夜式微摸著下巴道。
“就算我拚盡全力,這七天也釀不出這十壇酒啊。撐死了也就五壇酒!”穀伍搖著頭,愁眉苦臉說道。
靑芽子腦袋瓜一轉,“摻水進去!穀叔!”
穀叔直接上手在他小腦袋瓜上敲了一下,“被人發現怎麼辦,我這招牌還要不要了!”
夜式微眼睛一亮,“且慢,或許這個法子還真可行!穀大哥,以往這些權貴們,偏愛大酒莊特地為他們生產的酒,看不起我們民間百姓的,如今,雖是慧眼識寶知道我們酒好,可真正嚐過我們酒的人有多少,也說不準。”
穀伍想了一會兒,擔憂說道,“要是被人嚐出來了,怎麼辦?那可是罪過!”
他自己雖然口口聲聲強調酒肆的招牌,可他清楚,不過是說著玩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