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之間,聽到萬馬齊奔的聲音,踏土揚塵,卻沒有今日出征時的輕快,此時的馬蹄聲沉重壓抑。

首嚐敗仗於軍隊上下來說,都是士氣的打擊。

鎧甲粼粼的北堂淵帶頭回來,允景漫看了看他那張灰頭土臉,臉色甚是冰寒懾人,就知道他現時心境就如現時的天一般,沉重壓抑,想找一個突破口。

北堂淵斜眼瞥看到在軍營大門相迎的允景漫,可是隻一眼,也無任何示意,就直接回去。

允景漫也隻當他心情不好,不作理會,也不上前去詢問。看著長長的軍隊入營,看著隊伍最後那些鮮血淋淋的,缺肢斷腿,頭破血流的傷兵,這是才意識到這就是戰爭!

殘酷無情的戰爭!

允景漫跟上前去幫扶著一個傷兵,關切開口問道:“可還好?”其實,話剛落,就覺得是句廢話,傷成這樣怎麼可能好呢?

傷兵卻對著允景漫點點頭,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思是我還好。

允景漫跟著傷兵一路走到安置傷兵的營帳中,看著整個營帳滿滿的傷兵被棄在一旁,任他們痛苦呻[yín]哀嚎。

允景漫疑惑問剛剛扶的那個傷兵道:“軍醫呢?”

傷兵輕咳了一聲,提著氣若遊絲的氣,緩緩道:“軍醫不會來的。”

“為何?”

“因為,被按在這個營帳中,證明已經要被棄了。”傷兵斷斷續續的說道。

允景漫掃視了營帳中那些個傷兵一眼,確實,在這裏的傷兵不是缺肢斷腿,就是頭破血流,已經瀕臨死亡,所以就棄之?

不行,這樣的事,她絕對做不到。

允景漫來到軍醫營帳,看見無一人。詢問之下,才知道軍醫們都去了中軍營帳,怕是北堂淵受傷了。

允景漫不急著去中軍營帳,而是吩咐士兵,喂水喂些稀粥給受傷的傷兵們。打仗了一天,總該餓了,先吃食,補充體力。

“可是,這……”士兵有些為難,大家都知道去傷兵營的那些士兵隻能等死。

“別可是,出了任何事,由我擔著。你隻管去做。”允景漫淩厲道。

“是。”

吩咐好事情的允景漫才踱步去中軍營帳。看著三個軍醫都在此處,又瞥眼北堂淵,半裸著胸膛,右手手臂包紮著。除此之外,未見有任何傷處。

“將軍。”允景漫拱手請禮。

“嗯。”北堂淵冷冷的應了一句。

“將軍,我有事想跟將軍說。”允景漫掃看了幾位軍醫,淡淡道。

“本將累了。有何事容後再議。先下去吧。”北堂淵沒有理會允景漫的話,揮手揚退。

“是,將軍。”三位軍醫退下。

允景漫站直身體,巍峨不動,淡漠的看著北堂淵。

“本將累了。你先下去吧。”北堂淵抬眼看了看允景漫,冷淡的說道。

“為何?”允景漫卻是不解道。

“什麼為何?”北堂淵站起身子,走了過去床榻前,坐了下去,眉宇間淡淡的疲累。

“算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本將累了。”北堂淵依舊搪塞借口道,眼眸回避允景漫。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留在此處的必要了。既然互不信任坦承,那麼留下又有何意義呢?”允景漫冷冷的說道。北堂淵一直回避她的問題,也不主動和她說戰爭的狀況,很顯然他已經開始不信任她了。

允景漫憤然轉身離去。

“站住!”北堂淵厲聲一喝。

“你憑什麼?”允景漫譏笑道,繼續向前走去。

北堂淵不顧手上的疼痛,一個跨步向前,捉住允景漫離去的手,“就憑你現在身在此處。”

“那又如何?”

“本將不準你離開!!”北堂淵死死捉住允景漫的手臂,狹長的桃花眼中盡是怒火。

“笑話。這天下還沒有我允景漫離不開的地方!你放開!”允景漫淩眉一橫,狠聲道。

“不要,不要離開我!”北堂淵左手箍緊允景漫的纖腰,聲音複雜難辨,隱含著各種情緒。

“既然不信任,我留下也沒有意思。趁現在還不太深,將軍就放我離開吧。”允景漫淡淡的說道,雙手攀上北堂淵箍著她腰肢的左右,用力掰開。

殺百裏灝軒有很多方法,隻不過那些都不太光明正大而已,隻有這個是磊落光明。可是,既然如此,她也不必留下。

“我沒有不信任,隻是……”

“隻是什麼?”允景漫聽到北堂淵話中幾分隱忍,疑惑的開口道。

“他來了……”

“誰?”

“百裏灝軒……”

百裏灝軒?

秋風卷過,呼嘯而過,淹沒那心的蒼涼。

他,居然來了……

給讀者的話:

蘇希涵《一舞醉花間:絕世舞妃》

第一卷 209.沒有愛,何來恨?

秋風微微轉涼,卷進了一絲微涼,中軍營帳靜默無言。緊箍著允景漫腰身上的身,慢慢鬆開,北堂淵狹長的桃花眼中掙紮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