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毛胡子隻顧帶著龍蝦仔逃跑卻忘了解開他腰上的繩子。
繩子掛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打了個死結,能夠承受五百公斤的力量,是毛胡子無論如何都掙不斷的。
一旦拉扯到繩子的極限,毛胡子和龍蝦仔一定會被繩子反扯的力道摔倒地上,而岩漿已經向他們蔓延,稍有停頓就會將他們吞沒。
隊伍裏其他人都隻顧自己逃命,沒人有空關心毛胡子這個凡是身先士卒的老大哥,更沒有人關心那個逆來順受的龍蝦仔。
“臥槽!”
狠狠罵了一句,我拉開纏在我腰上的那條母蛇尾巴,脫身往回跑。
我決定幫龍蝦仔割斷腰上的繩索。
母蛇不放心的跟過來,試圖把我再拖回去,熔岩距離我們越來越近,我一著急,扯斷了脖子上的木牌就往來的方向扔出去。
“你們快走,我命令你們自己逃命!”
喊完,我頭也不回的向毛胡子跑過去,拔出匕首割斷了龍蝦仔腰上的繩索。
毛胡子神色中閃出一抹感激,下一秒他的神色又變得更加驚懼,甚至絕望!
我在毛胡子瞪大的眼睛裏看見一團直衝天際的金色火焰,同時身後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的噴發聲。
“轟——!”
熔岩噴發了!
金紅色的熔岩在我們背後噴出幾十丈高,又在最高處落下,好似耀眼的煙火在我們頭上往下落。
但這是岩漿,不是煙火,隻要被那暗金滾燙的液體淋到一點點,我們全部都要變成烤豬。
氣溫已經上升到不可思議的高度,連呼吸都覺得氣管要被燒熟。
毛胡子嚇得傻了眼,無力的跪在地上,我也嚇傻了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即將融化我眼珠的岩漿朝著我們落下來。
我們無處可逃。
我眼前浮現出一張得天獨厚的俊美臉孔,那張臉上泛著千年都化不開的寒意,結冰的黑眸無情的看著我,從他那張沒有弧度的薄唇裏說出對我的控訴,“王元宵,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隻有我一人能拿走。”
瀕死之際,我竟會為了這句話,對贏湛抱有愧疚。
不知道,贏湛看見我被燒成黑炭的身體會有何感想,還是他根本就找不到我碎成渣渣的身體?
“呲——!”第一滴岩漿落在我的眼前,隨後是劈裏啪啦一陣令人窒息的聲音。
我應該就快死了,身體上莫名的一點都不感覺痛。
我記得醫校裏教過,輕度和中度燒傷都會讓人疼的求人不能求死不得,但是中度燒傷的患者就不會再感覺到痛了,因為皮膚上的神經末梢都被損傷了,功能完全報廢。
我曾經見過燒傷患者,模樣慘不忍睹,我想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所以抖抖索索的扭頭看向毛胡子。
那老哥們比我還不如,腰杆子都嚇得直不起來,抱著龍蝦仔匍匐在地上,害怕的直發抖。
但毛胡子一點都沒燒傷,連衣角都沒冒出半點火星子。
再看看自己,一樣完好無損。
岩漿怎麼沒落下來?
我惶惶不安的抬頭上看,震驚之餘淚眼嘩嘩的流淌出來。
“是你們!”
我們頭頂,是兩條交纏在一起的蛇的身軀,一條較大的將另一條體型較小的蛇和我們盤踞在身體地下。
蛇精母子隻有靈,沒有本體,它們都相信了外婆的話,把肉身舍棄在葫蘆灣,再以靈誠心跪拜在仙人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