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麼多幹嘛,走!”青花抓住我的手,雷厲風行的帶到贏湛的房門前。
我聽見房間裏傳來了衝水的聲音,還有淡淡的皂角香味,不問可知,屋子裏的正在洗澡。
“公子,她來了。”青花恭敬道。
房門徑自推開了一道縫隙,傳來贏湛略帶疲憊的聲音,“讓她進來。”
“還愣著?公子讓你進去伺候。”青花的表情像吃了蟑螂一樣難看,卻還是把我推了進去。
我踉蹌的被推進房間,身後房門砰一聲就被青花關上了。
屋子裏擺設精美,十分雅致,靠近床鋪的一側擺放了一尊兩米來寬的畫著吊睛虎下山的屏風。
那淡淡的皂角香氣和嘩啦啦的流水聲就是從屏風後傳來的。
沒出息的我,又臉紅心跳起來,盡管屏風後麵的人隻有十三歲!
臥槽,王元宵,你是要變成變態嬸嬸麼?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屏風後的聲音在泡過澡之後,變得沙啞起來,帶著幾分朦朧的誘惑,“進來。”
“啊?這……不太好吧。”我不僅沒有進去,反而後退了好幾步。
我在內心強調了好幾次,做人是要有原則的,千萬不能成為變態怪嬸嬸!
屏風後的水聲變大,應該是贏湛從木桶裏站了起來,我甚至不敢去看屏風上浮現的倒影,兩隻眼睛隻能盯著地上看。
從屏風下的縫隙裏,兩隻滴著水的大腳落到地上,腳踝修長有力,小腿上線條分明沒有一絲贅肉。
我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覺得房間裏的空氣有些稀薄。
可當贏湛走了兩步之後,從他大腿上滑落的水珠裏竟然混合著暗紅的液體,還越流越多,滴滴嗒嗒的在地麵上綻成刺眼的紅梅。
“你受傷了?”我的心猛地一痛!
“閉嘴。”贏湛不耐煩的低吼,似乎呼吸也不太順暢。
我不放心的跑進屏風之後,就看見贏湛擰著劍眉,冷汗直流的撐靠在木桶的邊緣。
五條寸長的血口子從他的肩膀延伸到背脊,泊泊鮮血止不住的從傷口往外冒,木桶裏的洗澡水早就被染成了一片血色,也將他差不多染成了一個血人。
我檢查了一下贏湛肩膀上駭人的傷口,仿佛是被熊掌抓出來的,我無法想象贏湛到底經曆了什麼。
也不敢去想,陛下讓他十三歲的兒子去執行了什麼危險的任務。
“藥在木箱之中。”贏湛虛弱的指著放在床頭一隻樟木箱,箱子上雕刻著一個詭異的頭像,像是一種叫做般若的鬼。
箱子裏放滿了瓶瓶罐罐,還有一小袋糯米。
糯米是用來治療屍毒的,但在治療之前最好要將傷口裏的髒血放幹淨,再敷上糯米才能顯效。
我又看了一眼贏湛的洗澡水,發現暗紅色的水麵上似乎還漂浮著絲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綠色。
發現了這一點,我當機立斷拿起糯米,灑在贏湛的傷口上。
“呲——!”
糯米碰觸到贏湛的傷口,立刻散發出一股被燒焦般的惡臭,然後變成了黑色掉在地上。
我又抓了一把糯米敷上去,也出現了同樣效果,直到糯米不再變成黑色,我才用清水將傷口洗幹淨,敷上金瘡藥用幹淨的布料將傷口包裹起來。
整個過程,贏湛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喊痛。
“好了。”我洗幹淨手,老實的站在一旁。
贏湛光著上半身,讓我清楚看見,他還沒有發育完全的身體上還有另外幾個恐怖的傷口。
但那些都是成年舊傷,至少有三年以上,說明贏湛很有可能在十歲之前就被派出去執行某種“不可說”的任務。
贏湛披著的衣服上沾滿了血,他不避嫌的將衣服扔給我,坦然的站在我麵前,“把所有東西都燒了。”
“好。”我將那些帶血的衣物和鞋子都扔進青銅製成的盆中,點上火。
贏湛又用他手指上殘留的血,在絲綢上寫了一行字,片刻就不知從哪裏跑出了四個小鬼,將滿是血水的澡盆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