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壽宴那天,我在驛站等待許久,贏湛都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秦國曆史上的下一任皇帝——公子胡亥。
“小王不請自來,解憂公主不會見怪吧?”
公子胡亥是陛下最小的兒子,排行十八,今年隻有十三歲。
他的母親趙姬是趙國第一美人,然扶蘇卻沒有繼承趙姬國色天香的姿色,隻繼承了趙姬的毒蠍性格,容貌平凡無奇。
“有勞公子了。”我擔心贏湛安慰,抓緊時間登上進宮的馬車。
一路上,公子胡亥都在唱獨角戲,自來熟的介紹著鹹陽的風土人情,想要與我套近乎。
就算我對他百般敷衍,公子胡亥還是樂此不疲。
“解憂公主,你是不是討厭我?”在我悄悄打了個哈欠之後,公子胡亥突然問道。
精致的麵紗下,我勾唇淺笑,“解憂很快就要做陛下的兒媳,公子胡亥的皇嫂,都是一家人何來討厭之說?”
我不斷提醒他,我是他皇嫂的身份,免得他借由年少無知的借口一個勁的往我身邊湊。
“那…若是父皇沒有賜婚,解憂公主你看胡亥怎麼樣?”
我才不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問出這種曖昧問題,估計是胡亥出門前,趙姬叮囑過的。
未來的王雖是胡亥,但真正可怕的對手確實她的母親趙姬,還有隱藏在後宮之中那個我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麵的曆史上最大的奸臣——太監趙高。
“公子少年老成,氣度不凡,比同歲的那些孩子沉穩內斂的多。”我也話裏有話的提醒他。
你小子特麼隻有十三歲,別在我麵前裝的一本正經的瞎bb,老娘看不上。
“回去小王就稟告母親,解憂公主的這份心意,想必母親知道了,也會開心。”
公子胡亥畢竟年幼,心智還沒張全,我提示的那麼明顯,他都沒有聽出話中含義,以為我真的誇獎他,裂開嘴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我也尷尬的笑了兩聲,有種想要跳下馬車的衝動。
宮門口,公子扶蘇,贏湛和其他幾位公子正在排隊例行檢查。
贏湛見我從胡亥的馬車裏探出頭並沒有表現出吃驚,似乎早就知道胡亥會擅自來接我。
但公子扶蘇看見我卻是大跌眼鏡,有點想要去詢問贏湛是不是和我鬧了矛盾。
但他前不久剛和贏湛割袍斷義,現在主動和贏湛說話還放不下麵子,隻能作罷。
我想公子扶蘇應當也已經察覺了贏湛反常的行為可能存在苦衷,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便放下馬車上的車簾,率先進入皇城。
贏湛的馬車排在公子胡亥之前,他主動然讓出空缺做了個“請”的手勢。
胡亥得意洋洋的挺起胸膛,“看來皇兄也是個識時務的英雄,不枉我母親辛苦栽培。”
說罷,胡亥扔給車夫一個眼神,後者就揚起馬鞭,策馬進入了皇城。
我悄悄從車窗裏偷看贏湛的表情,他如麵具般一塵不變的表情裏帶著晦澀難辨的情緒,凝望了一番我所在的馬車,竟策馬向皇宮西側走去。
皇宮的西側就是後宮,住著陛下的三千佳麗和贏湛的母親婉美人。
或許贏湛是想要在動手之前最後見一麵自己的生母,可陛下壽辰,所有排的上名號的妃嬪都已經在太和殿等候聖駕,婉美人自然也在隊伍之中。
而在西宮不遠,就是千歲翁煉製丹藥的場地。
如此說來,贏湛是故意讓胡亥的馬車先走,想要引人耳目偷偷潛入千歲翁的煉丹房?
糟糕!莫非贏湛此刻就已經去行刺千歲翁了?
我心神一震,焦急的想要下車去追。
公子胡亥還在滔滔不絕介紹著宮中的奇聞趣事,見我眉頭緊皺,很是狐疑,“公主這是怎麼了,顯得心神不寧?”
我捂著肚子道:“人有三急,解憂暫且告辭,與胡亥公子太和殿再見。”
胡亥一聽我要上廁所,青澀的臉頰立刻浮上一抹紅暈,“好,待會再見。”
跳下馬車,我就領著阿萊往茅房快跑,這件事關係甚大,我不能連累燕京國,贏湛應當也是顧及這層利害關係,才會撇下我單獨行動。
皇宮裏的茅廁檔次很高,和現在公廁的單間有點像,就是建造的更加金碧輝煌。
我假裝肚子痛,讓阿萊在茅廁外等我,然後趁著阿萊不注意從茅廁裏翻牆溜到了外麵。
等我千追萬趕的找到千歲翁的煉丹房,贏湛已經換上了一套夜行衣,蒙著臉,悄然站立在煉丹房的屋頂上,準備掀開瓦片。
“布穀~~~~~”我學了布穀鳥的叫聲引起贏湛注意。
他看見我,清冽的眼底瞬間沉了下來,一個飛簷走壁將我抓到了一處隱蔽的角落裏,撤下蒙麵,蘊怒道:“你怎麼來了?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