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歎了口氣,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夢裏給唐若遙蓋了一晚上被子,還被莫名其妙地指責了一番,唐若遙說她動靜太大,把她給吵醒了,秦意濃辯解,唐若遙便和她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高。
唐若遙尖聲控訴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秦意濃猛地睜眼,外麵天光大亮,她心髒狂跳,脖子裏全是驚出來的冷汗。
她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對著映進來光線的窗簾出神。
她是經常做噩夢,一般都是過往的經曆,但很少夢見唐若遙,她現在夢見她,還是這樣離奇的夢,是在預示著什麼嗎?
秦意濃指尖掐進了掌心,苦澀地勾起了唇角。
“謝謝秦老師。”唐若遙在酒店一樓大廳,將U盤親自交還,內容她已經拷貝下來了。
“不客氣,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秦意濃略略點頭,聲線溫潤,但墨鏡下的眼神看不清楚。旁邊的關菡一步上前,接了過來。
她說完這句話,助理就來提醒她車到了,秦意濃和唐若遙擦肩而過,轉身揚起的風衣衣角擦過唐若遙垂在身側的手背。
觸♪感冰涼。
唐若遙指尖顫了一下,兀自出了回神,等來了劇組的車,也走了。
在劇組的生活單一,每天早起睜眼,樓下和秦意濃打個簡單的照麵,再分開去劇組,有時因為拍攝行程錯開,早晨碰不到,但隨後一定能在劇組碰麵,再就是拍戲。
唐若遙飾演的韓子緋對沈慕青產生了單方麵的迷戀,讓她不由自主地去關注她,觀察她,真正讓她確認她所產生的的是一份驚世駭俗的感情的,是一場關鍵戲。
情和穀欠,向來不能分開。有情感,就會產生妄念。
那是一個盛夏,韓子緋和沈慕青已經混熟了,還和沈慕青的兒子許迪打好了關係。那時是真正的遠親不如近鄰,韓子緋進沈慕青家已經不需要借口忘帶鑰匙了,她剛寫完作業,和她媽方姣打完招呼,就跟出了籠子的小喜鵲一樣,快樂地撲騰進了沈慕青家。
家裏隻有許迪一個人,韓子緋問過後,許迪說媽媽在裏麵洗澡。
緊接著聽到了洗澡的水聲。
裏麵的人聽到腳步聲,警惕地問了聲:“是誰?”
韓子緋連忙出聲:“沈老師,是我。”
沈慕青待客周到,哪怕是熟悉的鄰居也不讓人久等,溫婉文靜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稍等。”
然後她就出來了。
身上隻套了件簡單的家居服,墨黑長發隨意擰了擰,濕噠噠的貼住背部,鎖骨前的衣料也被垂下來的濕發浸成深色,短褲下一雙細長的白腿分外惹眼。
大家都是女人,沈慕青沒顧及那麼多,裏麵是空的,貼身的短袖勾勒出具體的形狀。
“小緋來了。”沈慕青招呼她,“要喝點什麼嗎?”
韓子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手邊的桌角,手指都白了。她腦子裏轟然作響,嘴唇動了動,忘記和沈慕青說了些什麼,幾乎落荒而逃。
當天晚上,她在床上輾轉反側,做了一個出格的夢。
唐若遙今夜要演的就是這場出格的情穀欠戲。
其實戲本身尺度不大,這部片子韓玉平也沒打算把它拍成限製級,真正成片會運用剪輯手法,重點是為了表現覺醒和掙紮,所以這幕是唐若遙一個人的獨角戲。
韓玉平攝影係畢業,是一個對畫麵有極高要求的導演,尤其是拍同性片,如果拍不出同性之美就完犢子了,這是他的原話。
秦意濃原本沒戲可以回酒店,但她還是留下來了,萬一唐若遙再挨罵,她能幫著轉圜一下。
唐若遙第一次巴不得她趕緊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