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遙甩了甩自己的手,露出吃痛神色,抬起來再看看,被秦意濃捏得手指全紅了。
請假幾天,關菡也不在,助理沒有再給冰箱換新的食材,晚上唐若遙去廚房下了三碗麵條,分別臥了個雞蛋,看看空蕩蕩的樓梯,上樓敲門。
沒等她到秦意濃門前,關菡先道:“秦姐晚上不吃了,囑咐不用叫她。”
是自己逼得太急了嗎?唐若遙關切地朝那扇緊閉的房門看去,忍了忍,沒多話,轉而問關菡:“你吃嗎?我煮了你的份。”
關菡從善如流:“謝謝。”
唐若遙一步三回頭,關菡看在眼裏,卻沒說什麼。
沒有人知道秦意濃在想什麼,她也不知道。
秦意濃什麼都沒想,她在房間裏放空,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奈何她酒量太好,怎麼喝都喝不醉,腳邊倒了好幾個空酒瓶,最後一杯下肚,她靠在躺椅裏歪頭睡了過去。
***
唐若遙一整晚心神不寧。
夜裏下了場小雨,外麵雨打窗戶,啪嗒啪嗒,引得人更加焦慮。她三不五時便出門一趟,徘徊於自己房間到秦意濃房門口的一小段距離。
有一回出來撞見關菡,關菡正要敲秦意濃房間的門,轉眼瞥到唐若遙,將手收了回去。
唐若遙:“……”
她說:“你敲,我不進去。”
關菡默默地看著她不說話。
她的信用度經過上次夜闖,在關菡這裏變成了零。
關菡作勢要回去。
唐若遙叫住她:“我回房,你敲門。”
她當真退了回去,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關菡麵上這才露出一絲焦急。
已經深夜了,秦意濃一點消息都沒給她。她按照上次秦意濃交代過的,給她打電話,但秦意濃電話也沒接。關菡迫不得已,用備用鑰匙開了門。
滿屋的酒氣撲麵而來。
關菡屏住呼吸,摸索到牆上的開關,按亮了燈。
房間裏空蕩蕩的,放眼望去空無一人。關菡記起前車之鑒,第一時間先去開櫃子,櫃子裏也沒人,爾後才在被拉上窗簾的陽台後找到了睡著的秦意濃。
秦意濃滿麵酡紅,醉得人事不省。
關菡低頭給她收拾酒瓶,一邊收一邊數,心裏歎氣:這是喝了多少?
關菡把秦意濃搬到了床上,才發現她身前染了一大片酒漬,濕噠噠地黏著,布料上洇出的痕跡明顯比其他地方深,登時犯起了難。
這樣睡覺是肯定不行的,自己幫她換衣服?
關菡雖然是秦意濃的24小時貼身助理,平時會給她搭配衣物,但是她從來沒給對方脫過除了外套以外的衣服,秦意濃也不會允許她碰。
關菡愁眉緊鎖,想到了一個人,沒有人比她更有資格了。
她出門找人,開門開得急,差點迎麵撞上一道人影。唐若遙及時往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問:“她怎麼樣?”
關菡不廢話,說:“喝醉了,你給她換個衣服?”
醉了?
唐若遙隻捕捉到前半句話,心裏打了個突:“為什麼喝醉?”
“我不知道。”關菡神情平淡,側身給她讓開路,“先進來吧。”
“好。”唐若遙立刻進門,先看到了關菡收拾好一字型排開在桌上的酒瓶,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床沿奔了過去。
醉酒的秦意濃眼瞼輕闔,安靜得過分,如果不是還在均勻起伏的心口,容易讓人聯想到不詳的事情。唐若遙握了握秦意濃的手,從冰涼中察覺到了一絲常人的體溫,才稍稍定下心。
“你先出去吧。”她眼睛盯住秦意濃不放,自若地吩咐關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