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麵前東倒西歪地躺了好幾個空酒瓶。
掌心後知後覺地傳來痛感,秦意濃眉尖抽[dòng],低頭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玻璃杯碎成了許多片,攥在她的掌心,一滴一滴的鮮血沿著掌紋滴落,洇開血紅色的花。
秦意濃神情怔怔的,表情漠然地看著那一灘血。
然後她像是忽然見到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流露出驚恐之色。她向後急退,連人帶椅子一並跌在了地上。她顧不得後背的疼痛,連滾帶爬衝進了浴室,打開了水龍頭,將水流開到最大,神經質地衝著手掌上的血跡。
玻璃杯厚,碎片也大,割開的傷口很深,裏麵還嵌進了不少碎玻璃。應該先把玻璃弄出來,再作清理,但秦意濃似乎突然失去了常識,失去了理智,隻是不斷地用水衝洗著,血液流出的速度沒有水流快,血色變得淡,竟真的看起來像止住了血似的。
秦意濃重重地閉了下眼,耳朵裏的嗡鳴聲消失。
她沒受傷的那隻左手關了水龍頭,扯過架上的毛巾將右手包起來,打算叫關菡進來給她處理傷口。她是想自己處理的,但這次比上次還要嚴重,且關菡就在左近,她寧願挨兩聲念叨,萬一自己沒處理好感染就糟了,她的手不能出岔子。
秦意濃將酒瓶扶正,手機通訊錄找到關菡的號碼,走廊卻忽的響起腳步聲。
秦意濃低頭看手機時間,竟然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
糟了。
唐若遙到了!希望她不要馬上敲門!
秦意濃顧不得右手的傷,忍疼直接抓著手裏的毛巾擦桌麵的血,酒瓶也通通歸攏到角落,將行李箱豎起來擋住。再將本來就開著的窗戶開得最大,在房裏噴滿了氣味濃鬱的香水。
做完這一切,她背抵著牆,右手的毛巾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她將染血的毛巾藏進了洗手間裏,想了想,踏入淋浴間開了蓮蓬頭。
熱水當頭淋下。
***
唐若遙確實沒有立刻敲門,她得先回房拿給秦意濃準備的生日禮物,項鏈和情書,一個在禮品袋裏,一個在她的床頭櫃上。
唐若遙仔細檢查了一遍情書,有沒有缺頁漏頁——她寫得太多,怕秦意濃看亂也怕自己粗心弄亂,所以體貼地標注了頁碼。
她把兩樣禮物都拿上,往外走出幾步,複折返,將厚厚的一本情書放了回來。今天隻是提前過生,秦意濃真正的生日還沒到。唐若遙算過自己的通告安排了,當天她至少能擠出一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不管秦意濃有沒有通告,她都能到她身邊去,到時候再親手送給她,以名正言順的女朋友的身份。
唐若遙掂了掂裝著項鏈的禮品袋,站在秦意濃緊閉的房門前,緊張又忐忑地抬手,習慣性仰臉看了眼走廊上方的攝像頭,卻發現總是閃爍著的那一點紅光不見了。
唐若遙心裏掠過一絲疑惑。
她無暇多想,收回視線,敲門。
咚咚咚——
“稍等。”溫和輕柔的女聲應道。
唐若遙的心髒驀地急劇跳動起來,手心開始出汗,不得不換了隻手拿紙袋,在衣服上蹭了蹭。
她深吸一口氣。
房門在麵前打開,女人高挑修長的身材映入眼簾,穿著雪白睡袍,長發溼潤地披在身後,臉頰白裏透紅,身上還有未散的霧樣的水汽,右手拿著一條大大的毛巾,毛巾有些濕了,唐若遙進來之前她應該在擦頭發。
唐若遙愣了下:“你在洗澡?”
秦意濃笑著說:“是啊。”
唐若遙麵上顯出幾分局促來,咬了咬唇道:“那我……”
秦意濃已經側身讓出路來:“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