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家都是為了名利?
——那是為了什麼?
——為了自保。
紀雲瑤站在一樓某間客房的飄窗前,手裏托著一支紅酒杯,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貼著冰冷的玻璃摩挲,她靜靜地注視著裏麵的紅色液體,手指輕晃,紅酒便跟著晃動,秦意濃那天的神情透過酒液,再次浮現在她麵前。
那種清高,骨子裏透出的冷漠,明明看起來柔弱得不堪一擊,卻頑強得堅不可摧。
紀雲瑤自嘲地笑了笑,本以為她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沒想到她說的竟然是真的。
為了自保。
她不僅查了和黎益川的過節,還查了她出道以來所有的事情。有的人賭是好賭,有的人賭是因為一無所有,前者是她,後者是秦意濃。
怪不得她比不上她。
她不僅賭不過她,在別的方麵也……換成是她,她不一定能活到秦意濃如今這樣。
她隻欣賞強者,秦意濃無疑是她欣賞的人,而且,她是紀家人,是寧寧的母親。
杯口傾倒,紅色的酒液流入同樣紅潤的唇,紀雲瑤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拿起了飄窗上的紅酒瓶,打算再倒一杯。
耳旁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紀雲瑤抬起眼簾:“進。”
秦意濃推門而入。
紀雲瑤看向她身後,挑眉:“沒帶你的小女朋友過來?”
秦意濃回身帶上門,淡道:“不是你讓我一個人來嗎?”
紀雲瑤眨眼道:“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
又開始了,秦意濃懶得跟她玩這種文字遊戲,幹打雷不下雨的,她開門見山道:“找我有事?”
紀雲瑤露出被拋棄的可憐眼神,秦意濃看得一陣惡寒,紀雲瑤覷著她神情,哈哈大笑。
秦意濃道:“不說我走了。”
“說。”紀雲瑤取了支空酒杯,道,“邊喝邊說。”
秦意濃拒絕:“胃不好,不能喝酒。”
紀雲瑤道:“上次你和黎益川在一塊兒不也喝酒麼?”
秦意濃忽略她語氣裏的不滿,涼涼道:“是啊,喝完我就進醫院了,喝之前剛從醫院出來不久。”
紀雲瑤愣了下,忍不住再次:“哈哈哈哈哈。”
真不是她故意,這事兒聽起來確實好笑。
秦意濃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那就算了,下周還得出門。”紀雲瑤笑夠了,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一口,咂摸下嘴唇,“酒的年份不錯,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會品酒。”
“大家?”秦意濃揚眉,她的名聲傳出那麼遠了嗎?
紀雲瑤莞爾,指了指自己:“我。”
秦意濃:“……”神經病!
她靜靜等紀雲瑤發完神經,才聽到她說正題:“你那天為什麼要和黎益川一起吃飯啊?”
秦意濃反問:“你不知道?”
紀雲瑤揣著明白裝糊塗,搖頭道:“不知道。”
秦意濃搪塞道:“有個生意上的合作。”
紀雲瑤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似笑非笑的:“合作?你說的是你單方麵讓利,黎益川獅子大開口的那個合作嗎?你腦子被門擠了?天底下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
秦意濃道:“不關你的事。”
紀雲瑤哦聲,說:“那唐若遙也不關你的事嗎?”
秦意濃和她簡直沒道理可講,道:“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對付黎益川嗎?”
紀雲瑤好像聽到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嘲諷道:“我隻答應幫你收拾壞人,有說那個人是黎益川嗎?黎益川是誰,我爸想動他都要三$$
紀雲瑤舉雙手作投降狀:“以上兩個選項都是開玩笑的,我的條件早跟你說過了,讓你在寧寧麵前替我說幾句好話,我幫你解決黎益川,以後有其他事也可以找我幫忙。”
她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秦意濃沒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足夠表達她的無語:那你找我來說這麼多廢話?
紀雲瑤眨巴眼睛,竟有一點乖巧地道:“寧寧睡了,我閑得無聊。”
秦意濃問:“還無聊嗎?”
紀雲瑤點點頭。
秦意濃道:“那你自己玩吧,恕不奉陪。”
紀雲瑤聽話的:“好嘞。”
秦意濃狐疑看她一眼,往門口走。
紀雲瑤沒再攔她,喊了聲:“小姑。”
秦意濃回頭。
紀雲瑤深深看她。
是我輸了。
她笑笑,說:“沒什麼,你那個叫什麼平安的傳媒公司需要融資嗎?我正好有一筆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