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醒了就得把人給放了,不能不給謝家麵子,這謝將軍可是很寶貝這個三小姐的。我無甚異議,這本就不關我的事。
待她走後,我躺在床上不勝唏噓,這一關算是已經過去了,回想女皇剛剛的話,又讓我對未來的生活憧憬起來。不過眼下有一件麻煩的事情就是安王康複,應酬也就接踵而至了,讓我這個外來戶處理這樣的事,頗為頭疼啊。
不出所料,女皇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大批人送禮探病。不過我事先吩咐初一十五以我大病初愈為由,暫不見客,等我哪天好了,定會擺宴謝客。這話傳出後,那些士紳官吏才消停了些。
我料到了官場應酬卻沒料到朋友間的應酬,這不,世人皆知的安王私交密友開始粉墨登場。最先來的是惠陽郡主陳新瑕,這是個挺活潑的女孩,年紀不過十五,性子活潑,靈動跳脫,從進了門那張嘴就沒消停過。一邊吃著桌上的糕點,一邊上嘴皮和下嘴皮還不停的翻動著,說的是最近幾天的趣事新聞。還好我身子已好,要擱兩天前,肯定被她念叨暈過去。
沒過多久謝四小姐謝央文,尚書家的大女兒鄭嵎也結伴而來,手裏帶了不少禮物,這兩人倒穩重得多。謝四小姐由於是習武出生,身形較魁梧些,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用魁梧形容女子似乎不太好吧,不過現下我實在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有可能這個世界謝四小姐這樣的身形相貌才是美女的標準。
鄭嵎是一個頂斯文的女孩,讀書人的儒氣十足,和我年紀差不多,身著白衣,像我前世古裝的翩翩少年,舉手投足間世家大族貴氣盡顯,風姿不凡。
好友
“青師,你終於醒了,我每天差人來問,擔心你的很呐。”謝文央這人雖然名字文雅秀氣,行為卻無處不透著俠客風範,進了屋後也不是個客氣的主,大大咧咧,不拘小節。
“讓文央費心了,大夫說了不礙事的,過兩天就好。”我以事論事不敢多說。
“那就好。青師啊,這事是家姐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我想她平時雖然傲氣囂張,但也是個有分寸的人,哪知她竟敢那般對你,要不是她是我家姐,我……”我連忙打斷她:“我也是有錯的,人家娶夫侍是喜事,我去鬧騰才叫不給人麵子呢。等我身子好了,定要找個日子登門請罪。”
“這可使不得,家姐犯的是蔑視皇族的大罪。女皇不砍她頭已是萬幸,本來這事也不算是你的錯,你貴為王女,哪裏有你登門請罪這一說,當是我母親設宴向你賠禮才是。”我心中暗忖,謝家權高位重,弄得女皇掣肘難耐,哪敢砍你姐姐的頭。不過這罪我可是不會去請的,雖然朝中之人對謝家無不禮讓三分,但我這皇族王女身份的人如若氣勢被壓下去了,還不讓女皇難堪。這謝文央看似一介武夫,說話卻圓滑過頭,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這前主怎的和這謝四小姐扯上了關係,情敵的妹妹好像應該遠離的吧。
“你們倆別爭了,青師還是先把身子養好再說吧。”陳新瑕不以為意的搖搖頭,瞥了我一眼,又自顧自的吃起東西來:“誒……青師,你這王府廚子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嘴裏塞滿了糕點,說話卻無半點含糊。
“嗬嗬,說的是。還是青師調養身子要緊,是我糊塗了。”謝文央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臉歉意的看著我。
“哪裏的話,文央不必介懷,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這三個好友中有兩個人已經發過話了。剩下的尚書之女鄭嵎倒像是個主張沉默是金的主,進門半天了也就找了個地方坐著,不動聲色的看著我們三兒在這裏推諉寒暄。我不禁朝她多看了幾眼,她似感到我看她的視線,向我笑了笑。鄭嵎長得極秀美,加上身段纖細,更顯得陰柔,這一笑雖隻是個禮貌性的淺笑,但下意識的岑參那首千古名句突然浮現在腦中: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那笑容如暗夜中繾綣含羞急待黎明破曉綻放的梨白,一下子消散了整個冬,靡荼了一個季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