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多時初一叩門而進。現在的她換了一身的行頭,看上去隨意灑脫。我笑了笑,道:“初一,以後就這麼著裝吧,我看著那身侍衛打扮就難受的緊,還是覺著你這般模樣好看,你回頭跟十五也說說,以後想穿什麼自己隨意。”

初一愣了半響,道:“王女,先皇設下的規矩,初一不敢違背。”

“無妨,規矩還不是人定的。改明兒我叫皇姐把這勞什子規矩給廢了,你不用擔心,自己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她若是天天穿著這衣服,我還到哪混啊。以後要是出門,隻需她倆往那一站,保準所有的人都知道安王到了。

初一見我強勢,也不敢再有所托詞,向我拜了個禮,應承了下來。隨後開口問道:“不知王女召喚屬下所謂何事?”

“小事。今夜你幫我釣一條巹鯉,我明個要用。”我說的隨意,卻沒想到初一臉色微變,甚覺為難。我問道:“怎的,初一覺得這事做不來?”

“王女,屬下盡量……恩……這巹鯉甚為難得,如若不用漁網捕撈,是很難見著一條的。如果屬下不能釣到巹鯉,還請王女寬大處罰。”見慣了她平時風輕雲淡,勝券在握的樣子,偶爾手足無措一下還挺可愛的。我莞爾一笑:“初一無需擔心,我從不讓人做為難的事,我保你今天晚上能釣上巹鯉。”

我與她提及用蚯蚓釣魚之事,她麵露疑惑,將信將疑看了我一眼,仍舊領命而去。

案幾上燈盞內的燈芯劈劈啪啪的炸了幾聲,又恢複節奏的跳躍起來,印的我的影子在牆上忽明忽暗。今天與謝真聰徒惹了一場口舌之爭,定有人早已通報了女皇,我明個還是先下手為強,早早去皇宮走上一遭,籠絡這女皇的心意,以免萬一那個什麼謝將軍添油加醋亂彈琴,壞了我和女皇的關係。更何況這安王身子康複的消息已傳出,進宮謝恩之事不可免。這異世唯一一棵蔭庇我的大樹可要緊緊抓牢。

……

翌日,整個安王府還被晨霧緊鎖的時候,我已收拾穩當,坐上了十五為我準備的馬車,緩緩向聖覲門駛去。昨晚初一寅時一刻才回來,我便讓她好好休息,隻帶了十五前往。

聖覲門乃是通往皇宮的大門,當我下車站於巍峨雄偉的宮牆下,看見齊整戎裝,長戟金槍貼身而執,英姿颯爽列隊排於朱漆大門前的護城軍隊時,著實震撼了一番。這二十一世紀的軍姿軍容與這古代的軍風軍紀實在有著天差地別。那種隻在電視上見過的,用最原始的刀槍劍戟近身搏殺的軍隊近在眼前,真是容易讓人產生如隔雲端的錯覺。

安王曾被女皇特許可任意出入宮門。所以我現在甩著手大搖大擺的朝聖覲門走去,十五提著盛有巹鯉的木桶亦步亦趨跟在我身後。經過軍兵陣列之時,所有女兵齊齊下跪拜禮,高呼:“安王千歲。”我未曾料到還有這麼一出,嚇得腳步趔趄,還好十五在我身後,那些士兵也低頭不敢看我,不然以我現在的慌張神情被人瞧見,定會破功露餡。

“呃……平身。”我壓住狂跳的心,站穩身子。強作鎮定的朝前邁步大走。

前方一片森森鬱鬱的百年大樹,樹冠層層相疊,樹枝根根交錯,參差錯落,似乎延綿百裏。朝著大道走了近百米,在拐角處見著一方小屋,幾個宮女提帚掃地,見我到來,紛紛下跪行禮。我免去幾人的跪拜,對其中一個宮女道:“你知道昨夜女皇宿於何處嗎?”

“回王女,昨夜女皇陛下宿於帝後的扶鳳殿。”女子低眉斂目,甚為恭敬。

“甚好,本王新病初愈不便行路,你去找隻軟轎來,送本王到女皇所在之地。”安王從小便在皇宮中長大,哪天要是說認不得路了,恐怕會被人嗤笑吧。這皇宮這般大,我也是初次而來,怎敢隨處亂撞?所以,隻好出此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