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幹淨,再把折子擦了幾遍,雙手顫唞不停,差點將折子掉在了地上。我抬頭看著他眼角忍住的淚珠,眼中仍舊一片冷漠。初一十五早就知道了我是個冒牌貨,難免哪一天也被暮川看出來,雖然自從上次的事件後,我與他的接觸日漸稀少,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和他疏遠些的好。再說,我還存著把他往外推的想法。
“……是……”暮川垂手,緊緊捏著桌布,雙肩微顫,默默的走了出去。
不多時初一叩門進來,手中拿著一摞冊子。我斜靠在椅子裏,並不說話,隻是懶散的看著她。初一將冊子呈上:“王女,這是朝中官員資料的密函,另外……”她從懷中抽出一張薄紙,遞到我手上:“這是關於蒼枳畫師的信息,不多,此人似乎大有來頭。”
我接過紙條,放在桌上不看,隻是直直的與初一對視。初一先還毫無畏懼的挺著身板任由我看,但最後還是低眉順目,恭敬的半跪下來。
“初一請起,折煞我了。”輕輕撥了撥燈芯,有餘燼飄了下來,看著對麵跪著的女子,心中冷笑。
“初一有罪,請王女責罰。”女子抬眼,盡是恭敬堅毅之色。
“我願付出真心實意與你和十五,但願你倆也投桃報李。”信任這種東西,無疑是奢侈的。但是我還是要賭在她倆身上,無他,因為我無路可選。
“初一在此發誓,隻要王女忠心商國,我與十五定任由王女差遣,毫無二心,若背此言,天誅地滅。”初一指天發誓,看著我的眼中是炙熱的追隨之意。
我點頭,笑道:“既然初一指天立誓,我也給你一個承諾。我陳青師此生定當效忠大商王朝以及商國女皇,若敢違背,死無葬身之地。”
初一雙膝跪地,向我拜了三拜,語氣誠懇:“商國有王女,大福將至。”
我哈哈笑了兩聲,這初一不會將我當做救世主了吧。回想白天發生事情,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大福呢!能把自己小命保住就不錯了。
“初一是什麼時候確切認定我不是原來的王女的呢?”這其中到底哪個環節出錯了的呢,我自認為平時言行都中規中矩,而初一十五雖日日跟在我身邊,卻相談不多。
“王女還記得皇宴作畫後與初一談的話嗎?”
我閉目回想,難道……“停筆之日,命盡之時”這句話是她訛詐我的?我笑笑,那晚我被訛詐了不少回呢,隻是當時對初一的話沒多加細想,隨口就回了。沒想到啊,居然是個局,不由得自嘲道:“初一厲害。”
初一似乎沒看到我的自嘲和諷笑,仍舊眉宇毅然:“初一不敢。以後王女要初一做什麼,隻管吩咐便是,初一定當為王女打點好一切,不辜負王女的期望。”
“好!”她這句話我愛聽,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女子跟前將她扶起,道:“初一能否幫我找到謝真聰的親筆書信,恩……隻要是她寫的字就成。”
“此事好辦,請王女靜候佳音。屬下馬上就去。”初一意識到我似乎將要做什麼,言語間很積極也很期待。
“恩,速去速回,我待會還有事要交代給你。記得,以後不論做什麼,凡事以自身性命為重。”她是不能出事的,我可是很珍惜現在任何一個對我有用的人。
初一點頭領命去了。我坐回椅子上,翻開了關於蒼枳的資料。
關於蒼枳,能獲悉的資料確實太少。他好像是從季國皇家憑空出來的一樣,身世是個謎,其行為做事同樣是個謎。一個畫師,能讓皇家子弟也敬重三分,到底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呢?拿得出手的就畫得一手好畫,沒提到有其他別的本事。那麼他何德何能讓明歌這個潑猴子也敬愛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