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合他。我在的時候還能護他,現在……你能給他安排個好歸宿吧……”他看著我,哪裏像是求人的樣子,不過我怎能跟他計較這些,當然無可厚非的點頭答應。那個小倌,我會帶他離開憐花樓,給他個好安排的。

“謝謝你……”說著,他又笑了起來,像個天真的孩子:“謝真聰並沒有給我下毒,是我栽贓她的。我死後,你給我灌點毒吧,算是,算是我能為你做的一件事。還有……你能告訴我她是怎麼死的嗎?”說著他靠在我肩上,虛弱柔軟的身體,探不到有關生命的氣息。

我握著他的手,冰涼刺骨,心中酸楚,開口道:“是那次……”感到懷中的人頭偏了一下,伸手到鼻息之處,已經沒了呼吸。頹然將手放下,終於是去了啊……

清漣啊……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那個人,連最後的死因都來不及聽,就急匆匆的走了……

運籌

我的腦袋裏一片混沌,淚水模糊了視野。對比我和前主的遭遇,我起初還嘲笑的那個癡情到傻氣的女子,原來啊……我還不如人家。至少那個被世人鄙視的如同草包的懦弱女子,有暮川在癡癡的戀著,有清漣為她殉情。而我……心中苦笑不止,前世被無情拋棄,今世重生,還沒過上兩天好日子,就開始了被人算計和算計人的生活。現在的我,簡直越來越認不清自己了……

自從和謝真聰碰麵以來,我就不再是以前那個能灑脫的陳青師了。什麼閑雲野鶴,恣意人生,全都如青天浮雲,觸不到,夠不著。陰謀算計,虛情假意比比皆是,天天都活在爾虞我詐之中,不得不披上一層叫虛偽的外衣,賣力的演戲,才能保住這條小命。

其實我才是最可笑可憐的那個人……

現在的我真的有點嫉妒前主了呢,至少,她還是被人愛著的……

我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懷中之人的體溫涼透了,我都沒有動一下。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才傳來初一的歎息:“王女,節哀……”我緩緩抬眼看她,視線仍舊模糊,伸出酸脹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才覺我已是滿臉淚水。

我哽咽了一聲道:“什麼時辰了?”

“醜時一刻。”

看了看懷裏死去的男子,想起剛剛將他抱到小亭子這麼點距離,我的手臂都酸脹不已,這副身板還真是弱,便對初一道:“抱回府裏去,按側君的禮儀厚葬了。”我能給的就這麼多了,一個名分,我想前主對於這樣的安排也會滿意的吧。

“是。”初一遞過一張錦帕,道:“王女整理下儀容吧。”說完將懷裏的人抱了過去。

捏了捏發酸的鼻子,甕聲甕氣道:“回吧,還有很多事要做。”

……

坐上回歸王府的馬車,我閉目調整著心緒。林澹台窩在我懷裏乖巧溫順,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心情不佳,從憐花樓出來之後,異常的聽話。對麵坐著的小倌——小夏,還不住的抽泣,斷斷續續的嗚咽聲,聽得我心裏十分煩躁,但想著清漣剛死不久,他先前的種種表現也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衝著他這份忠心,便也沒有出聲嗬斥他,任由他去了。

回了王府後,我命人帶林澹台去廂房睡覺,小孩被人帶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我,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但見我冷淡的樣子,最後還是落寞的低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將初一十五招到寢宮之內,開始安排今晚之事。

“初一,把銀元拿出來吧。”初一從懷中取出一個囊袋,然後提到我麵前,我擺手道:“給十五。”初一聞言將“嘩嘩”作響的囊袋遞給了十五,十五不明所以的接住,道:“王女,這銀元到底是何用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