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我的……好朋友呢,可惜已經出國了,”楚歌看看五月初幹淨的天,“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很放不下。”

跡部看著她抬頭看天時頸間平滑美好的弧度,那人笑容淺淡,眉間是楚歌失憶前從沒有過的茫然。

“呐,跡部。”楚歌收回目光,看著麵前挺直了脊背如同王者的少年,“我去圖書館等你們訓練結束,再見。”

跡部點點頭,沒說話,也沒問她和忍足的事。

鳳楚歌會在校內等網球部訓練結束,已經完全能說明問題了。

楚歌本來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低頭看看手指尖上的薄繭,想了想,轉身去了音樂教室。

音樂教室有兩個,一個通常用於正常的演奏,另外一個用於存放樂器。

楚歌推門,進了存放樂器的那間。

站在門口,看著偌大的教室裏琳琅滿目的樂器,有些失笑。

怎麼突然有種冰帝是暴發戶的感覺,那麼多的樂器,除了鋼琴小提琴之類的西方樂器,經常使用的不多啊。

走進幾步,手撫著近在手邊的古箏,楚歌心裏微微一震。

好熟悉的感覺……果然是會古箏的嗎?

心隨意動,楚歌動了一下`身子,一旋身坐在身邊的琴凳上,伸手一劃,就是一串珠玉般的樂聲。

在楚歌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搭在琴弦上的雙手已經翻飛了起來。

樂曲緩慢憂傷如泣如訴,似乎是看盡一切生離死別之後的不甘不願不忍,一個撥弦一個托指都帶出了刻骨的絕望,並未帶指甲的手指撥弦時硬是有著金石相撞之聲。

若有聽眾,那人此時心裏必定是撕心裂肺地疼。

那是洛肖想了很久卻一直沒能聽到的,《離殤》。

此時如果有人站在門口,會看到楚歌臉頰上的清淚和指尖的血……

“錚——”

一曲終,楚歌的手慢慢扶著胸口,怔怔的落淚。

我……竟然,那麼憂傷……

是誰,在哭……

隱在暗處了彤慌了,忙竄出來拿創可貼給楚歌貼上,氣急敗壞地吼,“大小姐你發什麼瘋呢?手都流血了,不知道疼的啊?你這一受傷先不說田中先生,就是一個忍足侑士也夠我受的了!”

楚歌回過神,對彤抱歉地笑笑,“對不起呐,不知不覺就這樣了,說起來我還以為我會恢複記憶呢。”

彤白了她一眼,“著什麼急?慢慢來就行了,走,去醫務室包紮,那架古箏放在那裏多少年了都不知道,去消毒。”

楚歌笑著任她拖著走,“對不起了,田中管家那裏我會說明的,忍足就不用管了。”

彤撇嘴,“忍足才重要,你在我眼皮底下受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承受他的怒火。”

楚歌依舊淺笑,好像身受十指連心之痛的不是她一樣,“那到時候我們跑吧,他的怒氣我也承受不了。”

“跑?”彤樂了,“你這是要甩了忍足?”

楚歌抬手用手背敲了彤一記,“瞎想什麼呢。”抬手時楚歌看見自己手指上的傷口,白皙的皮膚,殷紅的血,不知怎麼的就覺得極美。

極美,也極熟悉。

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滿眼就是就像這樣的皮膚,這樣的血。

楚歌閉了閉眼,把手放下垂在身後。

彤見楚歌沒出聲,回頭看看,“楚歌,你說是不是多接觸接觸以前的事情對恢複記憶有幫助啊?”

楚歌想想,“也許吧,我剛才不是就在彈琴麼。”

彤翻了個白眼,“不要再提你彈琴的事了,真是……”

真是……

彤頓了頓,想起楚歌彈琴時那麼憂傷那麼沉痛的表情,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