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塚從她的手裏接過背包,然後往花壇的另一邊走去。他並沒有說話,周圍都是舉著傘匆匆走過的行人,五月的櫻花快要落寞了,原本垂掛在枝頭的花朵兒,也隨著漸漸飄落的細雨,跌落在地上,刹那間,芳華已逝。
因為雨不大,所以兩人是邁著細碎的步子走在馬路上的。沿街的人行道上湧滿了人群,原本腳傷還沒好的淩紫苑,走路有些別扭。繁華的街道,擁擠的人流,讓她逐漸迷失了目標。手塚國光,他又不見了。該死的腳傷,該死的跡部景吾,該死的玫瑰花。早知道就應該惡狠狠地整治一番,而不是放任這位大爺去演那個什麼華麗的鮑西婭了!
因為腳疼,於是她隻能依靠著左腳的重量,來維持整個身體的平衡度。似乎是天公不作美,淩紫苑的左腳很不幸的踩上了不遠處的小石子,眼見就要滑倒的時候,腰間被一雙手緊緊的拖住。“小心。”依舊是清冷的聲音,隻是那抱在腰間的手顯得格外的溫柔。
淩紫苑回過頭去,有些驚訝,“手塚,你不是走在前麵嗎?”他不是一直在前麵走著的嗎?怎麼會回過頭來找自己,明明,是自己跟丟了的。眼角出現一絲淚痕,她別扭的回過頭去,不想讓他看見。
“我說過,以後不會拋棄你了。”手塚依舊記得,某天晚上他是如何焦急的打著電話,生怕眼前這個女子,再也看不見了。“你的腳還沒完全好,我來背你。”慢慢蹲下`身子,他將紫苑背在了肩上。堅毅的背脊上有著屬於手塚國光的溫度,淩紫苑趴在上麵,感受著屬於他獨有的溫柔。
幾分鍾後,手塚走到了一間料理店門前。那裏看上去很幹淨的,很清爽的樣子。兩個人走進門,看著桌台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壽司,淩紫苑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快12點了,真是好餓。
“你想吃什麼?”等他們選好位置坐下之後,手塚問她。他並不清楚淩紫苑的口味,除了在家裏所吃的鰻魚飯,她似乎不曾吃過任何的日本料理,就連壽司,也隻是隨便的吃幾個就算數了。
其實紫苑很清楚,日本的食物有時候真的很不對她的胃口。她喜歡吃熟食,而在日本,基本上都是生的。看了看擺放在不遠處的壽司,她咽了咽口水,“手塚,我吃麵好了。”
“那麼,麻煩來兩碗豚骨拉麵,不加辣。”手塚對著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店員說。其實加辣的拉麵比較好吃,但他並不喜歡吃辣。
等到熱騰騰的拉麵端上來之後,紫苑將筷子放在碗裏攪動,看著那原本清澈的湯水被她攪動成渾濁的狀態後,她突然間又沒了胃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拿起麵條往嘴裏放去,味道,似乎還不錯。可惜吃了一半之後,她便再也吃不下了。
手塚看了看她碗裏殘留的麵條,有些奇怪的問道,“紫苑,為什麼不吃了?”
“不是不吃。”她輕輕搖了搖頭,“隻是吃不下了。最近胃口不怎麼好,所以想吃又吃不下。或許,是吃慣了醫院裏的夥食,讓胃適應不過來吧?”她嗤嗤的笑著,這或許,是最為別扭的借口。
淩紫苑有些頹廢的看著窗外的風景,雨慢慢得停了。“待會兒吃完飯,手塚你要去網球部嗎?”
原本還在吃麵的他抬起頭,然後靜靜的說著,“啊,伊藤學姐說今天是彩排,所以每個人都要去。而你是編導,怎麼能夠不去?”
其實這是應該的,她寫了這部話劇,雖然有些地方篡改了,但依然有著劇本的背景。半個小時後,他們兩個一起走出料理店。手塚國光有著屬於自己的責任,他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而自己,有的時候不過是他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