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歌忽視了一點,有一種人,他的膽子很小,但是一旦把他嚇到了一定極限,他就會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巨大能量。
所以當那個嚇破膽子的人,張牙舞爪的朝雨歌飛撲過來時,她已經來不及後撤了……
“媽媽呀!你不要嚇唬我!不要欺負我!我好怕鬼啊!”那人一邊飆著淚,一邊把雨歌舉了起來在腦頂上飛轉著。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呀?!哎呦,我的腰!”雨歌呼痛的抓拉著那人的頭發。
那個被嚇得發了狂的黑衣侍衛,終於把她丟了出去,隻不過不是地上,而是那口還未來得及封上的山澗。
雨歌悲慘的第二摔,就是這樣造成的。
公主仰麵躺在一個光滑的石台上,清涼的水滴一珠一珠滑落到她的口中。此摔唯一的好處,就是又把她的胸摔頂了出來,而且……似乎……還比以前□了些。
“本宮就……知……道……豔福太旺……小氣吧啦的賊老天……一定會和我找把回來的……”雨歌剛剛將身體翻轉過來,想要看看眼前的情景。
哧溜——!她的眼前是一條彎彎曲曲的滑道,當雨歌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已經滿眼冒著星星,順著水流滑了下去。
潺潺的水聲,淡淡的花香,時光悄悄跳動著。
她的身下是冰涼的水漬,天還在下雨,且越來越大,雨歌艱難的抬起頭,金磚碧瓦的簷廊下,一把古檀木的貴妃榻中,半倚靠著一位華麗妖嬈、貴氣得有些鋒芒畢露的美婦人,她的眉眼單薄,但目光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剜著雨歌。
一位宮婦打扮的老婦人心痛的看著雨歌,連忙給華貴的女子跪了下來:“娘娘,四皇子他年紀還小,劍要慢慢練,您看這大雨天的,她一個女兒家是要做病的……”
貴婦人聽到一腳就踢到了老婦人的肩上:“什麼女兒家?!奶娘你老糊塗了吧?!本宮明明生的是一位皇子!”
“是奴婢糊塗了!奴婢掌嘴!娘娘,哥兒他還小,您看……”
“小什麼小?!六歲了!人家三皇子才比他大三歲!拿著把小破木劍就把皇上哄得跟什麼似的!瞧沐貴妃那個得意的樣子!吉兒!站起來!你是男孩子!你給為娘記住!快點練,他用木劍,咱用真劍!”
吉兒?雨歌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凍得蒼白的一雙小手,一雙小孩子的手,手心因為長時間的握劍,被磨出了許多的血泡,被雨水一侵,流出了膿水來。她現在是誰?趙成吉麼?不……不!不!雨歌痛苦的抱緊自己的頭,猛烈的搖晃著。
骨碌碌……周圍好靜,樹葉在沙沙的作響,鼻腔裏充滿著青草的香氣,一個圓滾滾金燦燦的彈丸,滾到了雨歌的腳下。
雨歌彎腰將它撿了起來,捧在手心裏,這是一顆金彈丸,用來射鳥雀的,皇子們喜歡的小玩意兒。
“四弟,一起玩吧,別成天隻知關在書房裏,都成書呆子了!”一襲尊貴黃袍的少年,跑到了雨歌身前,期盼的望著她。
“我……”從雨歌口中發出的是一個八九歲少年稚嫩的聲音,“不了,皇兄們玩吧……”
“哼!趙成吉!你有什麼了不起!仗著父皇寵愛你,你連太子都不放在眼裏了嗎?!”又有兩個少年圍了上來。
雨歌手心中的彈丸被搶了回去,少年們氣哼哼的跑離了她的身邊。
一股巨大的孤獨感襲上心來,雨歌隻覺得自己又冷又乏,前麵傳來下人們混亂的腳步聲,他們進進出出的忙碌著,沒有人敢出一聲大氣,氣氛壓抑得讓人受不了,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更確切的說,是雨歌走進了這場大雪之中,將她身上紅色的毛皮大氅全都覆蓋成了白色。
她站到屋簷下,有仆人為她解去大氅,彈著身上的雪,她等不及仆人為她將雪彈掃幹淨,便焦急的挑起棉簾進去了,迎著她匆匆走過來一位老婦人,就是開始她見到的那位奶娘,但是蒼老了許多,好多的白發,雨歌再看自己,也不是之前小孩子的模樣,她穿著一身碧青色的袍子,硬地鹿皮朝靴,身材略微消瘦,但是周身上下都透著清俊之態。
“王爺……王妃她……不行了……”老婦人握著雨歌的手,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
雨歌剛要衝進裏屋,就有人挑簾走了出來,是那位華貴但是麵容總是尖刻的婦人,她的手中端著一個瓷碗,裏麵還殘存著一些藥底,雨歌甚至不需要用銀針去試,就可以聞到砒霜的那股刺鼻的味道。
“你?!”雨歌手指顫唞的指著貴婦人。
“我什麼我?!我是你母妃!我所做的都是為你好!這個小賤人都懷胎五個月了,跟後院的花匠勾勾搭搭的,你看不到啊?!你可能讓她懷上孩子嗎?!早晚有一天這對奸夫□就得把你給出賣了!你竟然還能對他們睜一眼閉一眼?!”
“娘!花瑤十四歲您就安排她嫁給了我,您用她一家人的性命要挾她為我保守秘密!她都做到了!她守口如瓶,本本分分,對我就像親姐妹,嗬護備至!娘啊,花瑤十年最好的年華都給了我,她和花匠是真心相愛的,我想成全他們,就算給不了他們夫妻之名,也要給他們夫妻之實,他們就像我的親人,他們是不可能出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