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段(1 / 2)

粗糙的六瓣花發簪上,那是大丫送給雨歌的,說不好緣由,他就是沒有忍下心把它丟掉,“有一天,你一定會怪我的,但是我必須要帶你離開,我不能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你麵臨死亡,就算一年後你記憶回複了,我由你打罵,今日也要帶你離開。”

雨歌像懵懂的孩童,聽不懂三郎所說的,她倚靠在他的胸口,攬著他的肩膀:“我跟著三郎,三郎去哪,我就去哪,有三郎的地方就是家。”

掌櫃的帶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早就被官府封死了的渡口,他靠著他的人脈,領著三郎和雨歌進了去,一麵撥開礙事的荒草,一麵囑咐他們,“兩位尊客上了船就進船艙,不要往岸上看,切記!切記!”

“岸上有什麼?難道有惡人?”雨歌好奇的問道。

“甕縣的山郊是匪患嚴重,但是這趟水路船老大每年都給他們供奉,還算順當,主要怕的不是人,而是妖!”

“妖?!”雨歌驚奇的瞪大了眼睛,“什麼妖?”

“少夫人就不要多問了,這事怪邪氣的,從河上漂過來的被它咬死的屍首都不下幾十具了,咱們還是別念叨的好!”

雨歌嚇得縮緊了梅渡羽的懷中,三郎撫著她的背,溫柔說道,“別怕,有我。”

掌船的船老大是一個麵色陰沉的中年漢子,他也不管三郎他們是花了大價錢包他這條船的客人,他們一腳踏上船,他就用船槳把他們往船篷裏趕,嘴上反複嘀咕的和掌櫃的差不多,最後再加上一句,“你們死了,我可也不退船錢!”

雨歌中了“唯一”之後,不像以前那麼傻大膽了,倒活脫脫一個嬌弱的小婦人,此時已被掌櫃和船老大的話嚇得紮在三郎的懷中打抖。

船行了一陣,船老大見三郎和雨歌都很聽話,不會為了好奇就向岸上窺視,就和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攀談起來,“少夫人好福氣啊,嫁了一位有本事的相公,這連年戰亂的,有多少人想往鳳玉國跑,不是不知道有這條水路的,就是知道但是掏不起船錢的。”

“鳳玉?”雨歌詢問的望向三郎。

三郎剛想回答,就被船老板搶了話:“一個小國,小到大照、狼、女珍三國爭奪天下,都想不起來它。”

“五伯會帶著爹娘到鳳玉和咱們會合,我們一家人永遠也不分開了還不好?”三郎捏緊雨歌的手。

“嗯!”雨歌用力點了點頭。

姐弟的重逢

62、姐弟的重逢

雖然心中有些害怕鬼妖之說,但是有三郎在身邊,雨歌心緒漸漸安定,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耳邊是恬靜的水流之聲,船身怡然的輕微搖晃著,連夢都隨之疏懶柔滑起來。

有歌者在清靈的唱誦:

“彼岸花開,黃泉渡引,花開葉落,永世相錯,情非因果,緣定生死……”

雨歌惶然尋聲望去,透過船篷隻看到擺渡人的一闕衣衫,雪白色的僧袍、銀絲袈裟,一朵緋紅豔麗的妖嬈之花開至荼蘼,再無退路。

她驚慌向船尾挪去,船尾卻響起哀婉的塤樂之聲,聲聲斷腸,已無希望,隻求歸去,早登彼岸。

吹塤的人背對雨歌端然而坐,潔白清雅的兩儀道袍隨風輕舞,發髻上的紅花迎風舒展,絲絲纏纏捆縛心魂。

“不——!”雨歌捂緊耳朵,倉惶起身往船頭跑去。

船老大剛釣到一條魚,拎在手裏,準備做早飯,就被張皇無措的雨歌撞了個滿懷,“小娘子這是睡癔症了?”他壞心眼的掐住雨歌的細腰。

血水順著魚兒瀕死掙紮的口中絲絲流下,它想活下去,它的眼神訴說著它想要活下去,雨歌一把推開船夫,奔向船邊。

“雨歌!”三郎慌忙追了出來。

“對不起三郎,我不想再做回趙子瑛,也不能做回她!”雨歌身子向後傾去,三郎上步去抓,卻晚了一步,雨歌已經落入水中。

三郎想也沒有想,便縱身跳入河中去救雨歌,但是大半天過去了,兩個人誰也沒有上來。

船老大鬱卒的在船梆上敲了敲煙袋鍋:“看來下次除了囑咐不要往岸上看,還要強調不許跳河!”然後沒事人似的,收起煙袋,繼續撐船向鳳玉國行去。

大丫晚了公主他們一步追到甕縣縣城,他想梅渡羽要拐帶雨歌跑路很可能要到票號兌換銀兩,或者去當鋪典當換些銀子,總之梅渡羽這個大老板平素身上並不帶多少錢,眼下要跑肯定需要多弄些錢在身上。

大丫自然沒有在票號和當鋪門前逮到梅渡羽,因為梅老板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他身上帶的錢全是五伯命小客棧的掌櫃為之準備妥當的。

但是,大丫卻在一家典當行的門口見到了另一個人,這個人足比梅渡羽讓他驚訝了十倍還要多。

那是一名女子,身著雖然樸素,但是眉目難掩驕傲,貴氣十足,身後跟隨著十幾名行動幹練的玄衣女子,她們都穿著同樣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簡潔發髻,麵無表情的把守在當鋪門口。

雖然她們都很小心,但是她們腰中彎月形利器耀出的光芒,一下子便吸引了大丫的注意力,“銀月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