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寧的手握在他腰側。
未曾愈合的傷口被驟然撐開,猝不及防的疼痛讓沈雲階險些跪倒在地上,又被蕭寧一手撈起,緊緊壓在門上。
“忍著。”蕭寧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麼沈雲階每次都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沈雲階指尖死死摳在門縫裏,老舊的門板被撞得吱呀作響,在夜幕裏格外清晰。不知過了多久,蕭寧接住緩緩滑**子的沈雲階,將他抱了起來。
沈雲階被汗水打濕的發絲粘在蒼白的臉上,他脫力地靠在蕭寧懷裏。蕭寧把他抱到院子的水井旁坐著,為他打水擦洗身子。沈雲階疲憊地裹著難以蔽體的衣袍,腰間被握出青紫的指痕。
蕭寧沾濕了帕子,抬起沈雲階的臉,問道:“心裏委屈?”
沈雲階搖頭。
蕭寧手中的帕子沿著沈雲階的胸口一路擦向腰腹:“你留在我身邊,以後就是這種日子可過。”
沈雲階抬眸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沈雲階咬了咬蒼白的下唇,低聲勸道:“少爺雖年輕,可縱欲不節亦是傷身……”
冰涼的井水就著瓢潑了沈雲階一身,蕭寧扔下水瓢,壓著火氣瞪他:“自己洗。”
沈雲階知道自己又惹蕭寧生氣,也不敢再多言,忍著冷意脫下外衣,彎腰用掌心鞠了一捧水,淅淅瀝瀝得往身上淋。他就這樣在井邊坐著,外衣鋪在身下,水濕透了蒼白的身子,襯得長發濃墨似的沾了半身,片刻間又冷得發抖。
“夠了。”蕭寧一腳踹開了水桶,俯身將人抱起來,往屋子裏走去。
一牆之外的隔壁小院裏,有個黑乎乎的人影匐在雜草堆裏,赤紅的眸子透過巴掌大的狗洞,幽幽得盯著兩人的背影……
第13章
夜裏,蕭寧感覺自己像是抱著個火爐子。蕭寧睡意登時散了一半,伸手去摸懷裏人的額頭,掌心下是一片滾燙。
“沈雲階?沈雲階,醒醒……”蕭寧坐起身來,一聲聲叫他,而這邊沈雲階已經燒糊塗了,毫無反應。蕭寧匆匆給他穿上衣裳,拿起披風裹了個嚴實,抱起人就往外走。街上黑漆漆一片,天上無星無月,唯有野貓藏在暗處角落,偶爾發出尖銳的叫聲。
“沈雲階,你給我撐著點。”蕭寧腳下更快了些,繞了三條胡同,停在一間小屋前。屋外掛了個破旗子,旗上‘妙手回春’幾個字經常年風吹日曬髒汙不堪。
蕭寧一腳踹開醫館的門,睡在堂屋的人當即被震醒了,眼瞅著拔腿要跑。
“老周,是我。”蕭寧叫住他。
那人腳下頓住,伸長了脖子瞅了會兒,才一拍腦門:“我當是誰來砸場子了。這大晚上的,咋跑這兒來了?”他說著摸索到桌上的燭燈點亮,這才看見蕭寧懷裏還抱著一個人。
“騰塊兒幹淨的地方。”
老周趕緊把酒罐子往旁邊一推,騰了塊兒能躺人的地兒。蕭寧把懷裏的人輕輕放下,拉住老周的袖子道:“快幫我看看他怎麼了。”
老周把燭燈往床頭一擱,掀開披風,看到裏麵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咂舌道:“你小子可以啊,我還以為街上的傳言是假的。”
蕭寧握著沈雲階的手腕遞到老周手裏,催促道:“先別閑扯,看病要緊。”
老周號了會兒脈,半晌忍不住皺眉道:“他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蕭寧心裏一沉。
老周琢磨了會兒,搖了搖頭:“有些不對勁兒,按理說他身子底子該是不錯的,又年紀輕輕,可脈象卻沉遲虛浮得好似暮靄之年……”
蕭寧聽得心煩意亂:“你就說怎麼退熱,他總這樣燒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