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1 / 3)

盞放下,道:“那我陪你喝酒?”

蕭寧沒有說話,從一旁櫥櫃裏取了兩壇女兒紅,啟了紙封,遞給沈觀一壇。出門在外,任務在身,沈觀原本是從不喝酒的,但今夜他隻想醉上一醉。

酒壇見底,醉意微醺,沈觀從身上取出一枚玉符遞給蕭寧,道:“以後若有難處,隨時去天衣府找我,以此為證,無論何事我都應你。”

蕭寧看著掌心的暖玉,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想摔了玉符,到底沒舍得,隻是合攏手心,笑意愈發苦澀。

沈觀心底酸楚,卻不知為誰,他遣人去查沈雲階,卻未查到分毫消息,一個人倘若曾在這世上活過,又怎會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除非是有人將其刻意抹去了。能滴水不漏做到這一點的,那唯有天衣府。師尊的恩情他記得,倘若這就是江嶺心想要的,他查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天衣府,他遲早是要回去的。沈觀推開空空的酒壇,踉蹌著起身,卻被蕭寧一把攥住手腕。

“阿雲……”蕭寧手心冰涼,眼底水光湧動,泛白的唇翕動幾下,到底還是鬆開了手。

沈觀沒有回頭,推門出去,傘也未拿。

直到初十傍晚他才回來,餅鋪的四周已經部署了暗衛,殺意悄然。

夜色已深,蕭寧和沈觀誰也沒有解衣。

暖閣裏兩個孩子睡得正香,沈觀把念念露在被子外的小腳丫塞回去,又把小沅肩頭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他看著兩個孩子,一時間竟舍不得吹熄燈火。

蕭寧在外間,一杯酒接一杯酒。直到樓下響起敲門聲。沈觀神色一凜,吹滅了暖閣的燈。

蕭寧起身,擎著一盞燭燈,深深看了眼沈觀,轉身下樓。

沈觀手臂垂下,一柄細劍從臂上滑落又被指尖穩穩捏住,衣袂不沾風,呼吸也輕到幾不可聞,隱在樓上半開的門後。

門閂一點點抽開,一個身披黑鬥篷的人閃身進來。

“蕭老板。”黑鬥篷聲音低啞,說話的當口把手裏的銀票拍在桌上,“有勞。”

蕭寧從鍋爐底下抽出個木箱子,掀開露出一堆易容的工具,一言不發地洗淨了手,拿起一柄寸長的柳葉刀在指尖翻了個冷厲的刀花兒。

黑鬥篷閉上了眼,就在這一刹那,冷刃破風而來!一道銀線從二樓飛身而至,快如閃電,直取黑鬥篷命門。一切來得太快,快到令人反應不及,黑鬥篷驀地睜大雙眼,對上冷厲劍刃,那劍細如柳葉,柔如溪水,卻蘊含著最不近人情的殺意。

就在劍刃即將劃開黑鬥篷胸口的那一刻,黑鬥篷動了,像是一條滑不留手的魚,整個人忽然變得又薄又扁,骨頭都縮在了一處,隻一瞬就退在一丈之外。他眼神怨毒地看了眼蕭寧,二話不說翻身要往窗外竄逃。

沈觀怎會放過他,劍鋒一轉,那柄又細又軟的劍就像是靈蛇婉轉,纏上了這條難對付的黑魚。黑鬥篷被細劍絆住,幾個回合就落了下風,沈觀自然不怕他逃出去,外麵已經布滿了天衣府的人,這個邪教頭目,他勢在必得。

蕭寧捏著他的柳葉刀,在一旁冷眼看著,黑鬥篷不是沈觀的對手,自然用不著他來出手。

黑鬥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幾處大穴迸出血來,他神色愈發狠厲,不再理會沈觀的纏鬥,隻一心想要逃走。沈觀劍隨心動,撥雲見月,直朝黑鬥篷背心而去,誓要將他釘個對穿。黑鬥篷感到身後殺意,心知大勢已去,掌心一翻,三柄飛刀朝沈觀而去。

蕭寧神色一沉,手中柳葉刀飛出,擊落一柄飛刀。沈觀手腕一轉,長劍掃開一柄,唯有最後一柄刀直朝他心口而去,太近了!沈觀下意識想要避開,卻生生頓住腳步,蕭寧就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