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對麵的南汐,麵容明豔,目光溫柔流轉,好像他們之間沒有那一段憂傷的過往。
“你媽媽到了美國嗎?”像是閑聊家常一般,她提起了他的媽媽。
他咽下一口甜得過分的蛋糕,喝了一口咖啡,然後點頭:“是,她已經到了,我給她打過電話了,一切都好。裴天鳴安排了人在那邊接待她照顧她,等她安頓下來,就會去接受醫學檢查。她自己還挺興奮,大概是她對自己的臉深惡痛絕吧,或者說她是對自己的人生極度不滿。但是她不明白,換一張臉,並不能改變她的人生......由她去吧,隻要她高興就好。”
南汐不好評價這件事,便轉移話題:“你還叫他裴天鳴?他都承認你是他兒子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口叫他爸爸?”
路在遠眼神一黯,低頭吃東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爸爸是一個偉大的詞彙,這個稱呼的真正意義,在於愛和責任。裴天鳴不配擁有這個稱呼,他隻愛自己,他是一個自私的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我看裴天鳴還是很看重你的,那天我在法院門口見到他,他看你的眼神充滿了驕傲和自豪。”南汐說。
路在遠搖了搖頭:“他看重我,僅僅因為我是兒子,我姓裴,我將來的孩子必然也姓裴。說到底,他最在意的不是我這個兒子,而是他的家產將來落在誰的手裏。你看裴嬌倩就知道了,她是他的親生骨肉,她在他的身邊長大,但是他卻一直在無視她的存在。如果我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女兒,你猜我會是什麼樣下場?”
南汐沒有接話。
本來也是閑聊,把話題扯到不愉快的地方,那就不好了。路在遠心裏一定是恨裴天鳴的,這一點南汐能感覺得到。他肯站在裴天鳴的身邊,承認自己是那個人的兒子,十有**是為了他的媽媽。
有些恨深植心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拔除的。
路在遠見南汐不說話了,他自己繼續說下去:“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過幾天裴天鳴會召開記者會,屆時他會宣布我正式進入天鳴物流,我的身份是副總裁。以前的工作都是在鋪墊,真正的大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大戲?你為什麼要用到這個詞?”南汐覺得路在遠話中有深意,“裴天鳴對你還算是真誠的吧?畢竟他一生奮鬥的成果,最後要交到你的手上。”
路在遠勾了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一生的奮鬥成果?嗬嗬......不過我正式到任後,他會空餘出來大量的精力,轉戰趙氏娛樂。也不知道裴天鳴這大半輩子受了趙良卯多少氣,我看他是下定決心要拿下趙氏娛樂的,不把趙老頭氣死不罷休的樣子。”
“哦......聽說趙良卯和他的女兒掌握著趙氏娛樂的過半數股份,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把股份轉讓給裴天鳴的吧,那麼裴天鳴能做些什麼呢?”南汐是出於好奇,隨口問了一句。
路在遠想也沒有想,就回答了南汐的問題:“其實裴天鳴從很早開始,就通過代理人在收購趙氏娛樂的股份,隻不過當時的動作不大,怕引起趙良卯的注意。老頭子倒下後,裴天鳴開始肆無忌憚,到昨天為止,他已經爭取到了幾個大股東轉讓股份的合同......”
“想必你為他出力不少呢。”南汐插嘴嘟囔了一句。
路在遠聽她這樣說,就知道她一定看過了那份保險櫃裏的藍皮文件。他讓她去取的時候,就沒有打算隱瞞她。所以他很坦率地承認:“是的,如果沒有我和我媽先期的努力,他也不會進行得那麼順利。商場如染缸,誰也經不起細究,雖然扒人**不太道德,但有時候這個方法的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