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化為灰燼。像江玉樹和二房的至親關係,隨著那一抹溫暖的流逝,沒了。
“公子……”清麗的聲音,是春濃。
江玉樹起身,跪地許久,腿腳發麻,顧不得這些,急切又有些激動地看著春濃,“如何?殿下回來沒?”
此時的江玉樹是那麼急切的盼望趙毅風早些回來,早日帶回證據。可他,也不希望趙毅風帶回證據,一旦都是真的,他怕自己會下不去手。
“回來了,馬上入府。”
江曲氏和江地遠一聽,嚇怔一刻,這還真叫他找到了。兩人對看一眼,心裏慌亂。江地遠拉了人,走至一處白色紗幔後方。
“夫人,我明明傳信了,難道貴人不肯相助?”
江曲氏笑道:“你我未聽吩咐,他怎麼會相助。也難怪啊!”
男子害怕:“那如今怎麼辦?趙毅風都要把人帶回來了。”
“怕什麼?又不是你親自做的,矢口否認就是。如果真要對峙,你我端好。不可露了馬腳。”
“這?”他又在猶豫,畏首畏尾。
女子厲聲:“還有比這更慘的嗎?還有比現在更糟糕的嗎?”
江地遠靜默,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看著眼前的女子,靜待下話。
江曲氏接著道來:“這麼多年,我真是受夠了,哪怕來個解脫,我也願意。”
江地遠看著她,看她不甘,不願的作態。是啊,這些年,看臉色過活,真的夠了。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後輩。
庶子身,心不甘。
人的命是在自己手裏的,就算得不到,也要搏一搏!
可代價,大的讓人承受不起。
“夫人,我們是要搏一搏了。”江地遠回看江曲氏,這句話吐露了多年的壓抑。江曲氏看他堅定大氣的話,有些欣慰。回他一笑。
他相信,她篤定。
兩人回了正廳。
此時,江玉樹冷氣繞身,看到江曲氏的一瞬,肅殺顯。周遭的氛圍被他肅殺的眸光凝結些許。
院中一陣人聲攢動,卻隻聽見一聲“清玉……”,就沒了音。
江玉樹聽到久違的聲音,奔至院中。卻見趙毅風腳步踉蹌,身子飄飄,發絲散亂,衣衫不堪。
急切奔去,順勢扶了人,“殿下,這是?”
趙毅風倚在江玉樹手肘上,皸裂慘白的唇扯著笑,裂開的口子上,掛著一串串小血珠,卻不減男子英俊模樣。
他開口,氣息虛弱,顫顫巍巍,“清玉,本殿無妨,不曾留意那奸猾之人,著了道。不過,人……給你……帶回來了。”他眉頭緊皺,凝成一團,散了冰冷。
江玉樹仔細一看,才看到他肩胛,腹部,膝蓋處都受了傷,汩汩血流,暈染衣衫。
“趙毅風!”他喚他。
朗氣的男子竭力睜了眼,慘白的臉上有著一抹安撫人心的笑,“清玉,本殿不能給嶽丈送靈了,你可會怪我?”
他說完,閉了眼。
趙毅風,江玉樹何德何能,值你如此?你這般助我,我又何來見怪一說?
他一個大力,將人抱進了屋,不管周遭人言,不顧周圍人聲。白色的孝衣染血後,如冰天雪地綻放的妖嬈紅梅。
懷中的人氣息漂浮,顯然是受傷太重。隻是如今情況,來不及聽解釋。
他抱著他,步步沉穩,靈前三鞠躬。
將人抱回屋後,江玉樹吩咐了春濃還有張太醫好生照看,人就去了靈堂。
老太君聽說行刺一事有了著落,清醒一刻,在下人的攙扶下,進了靈堂。
江秋氏打發賓客散去,把府裏所有人都喚了來。
二房三房,庶子庶女,府裏能來的人都來了。
林元適時把人帶了上來。
眾人一瞧,卻瞧見那人而立歲數,一身劣氣,眸中陰騭的光讓人很難想象這人是學醫的。
醫者本是仁心!
林元從那人後方朝著膝蓋就是一腳,那人吃痛,不甘跪下。
江曲氏看著跪地那人一瞬,瞬間不安起來,內裏發抖,牙齒輕顫,竭力攪著帕子。麵上端的鎮定自若。
林元:“公子,下端之人乃是曲家旁係庶子曲沾,殿下已經拷問過了,這是證詞。”說完,呈上書信。
白色的紗幔翻飛,一群人白色的孝衣,為陰鬱的氛圍添妝。屋外的雨滴答不停,像江曲氏不安卻又佯裝淡定的心。
座上的人展開書信,臉色漸漸緊繃,眸光直指下坐的江曲氏還有江地遠,對應的人一瞬間如在清冷雪峰。
“曲藝,你還不承認嗎?”他沒有喚她二嬸,而是直叫名諱。看來他是真的不要這宗親了。
江曲氏心發慌,端著架勢,“你說是小婦人,就憑著他一麵之詞嗎?”
曲沾抬頭,詫異的看著江曲氏,“阿妹,你明明不是這樣說的。”他眸中深情,似是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
曲沾在江曲氏成婚前對他有過心思,也是因為這情絲,才促使他答應她。可如今,什麼都沒得到,她竟然不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