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還請三思。”趙毅風懇求。
天帝實在困頓,趙毅風又反複求情,實在耐不住,一把抓了案上的證據,用力砸下。
“你自己看,白紙黑字。江曲氏親口承認,按的手印。江地遠的私人印章,這還有假?江別遠貪墨的白銀字據都在這,難不成這些都是偽造的?”
飄散在地上的紙張上清晰的寫著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父皇,這……”
“你自己也看到了,難道有假?朕是一國之主,必須給朝臣眾人一個交代。誰要是再求情,一同獲罪。”
天帝是真的怒了,遇到勾結他國,泄露皇室消息,貪墨白銀的家族。光是聽這一條條罪名,就夠誅九族了。如今還能好言說話,已經是在顧及趙毅風麵子。
自古帝王多疑心,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撫國公府馬上要血流成河了。
趙毅風一臉落寞的出了乾元殿,趙清風緊步而上,“大哥!”
男子不想搭理,抬步急走。
趙清風笑笑,跨步跟隨。“大哥,小弟知道你心急,趁父皇還沒下旨裁奪,大哥好好珍惜和清玉公子的日子,不然以後就隻能對月望花。”
“對月望花?,你想說什麼?”他一臉寒冰,冷聲反問。
趙清風笑的溫暖,“小弟是說大哥和清玉公子時日不多,機會不多了。”
趙毅風隻覺得他莫名其妙,神色一冷,抬步闊氣離去。
趙清風靜立原地,抬頭環看了一遭
——霞光散去,白雲濤濤。
如此好景,怕是有人要錯過了。
***
皇子府
“殿下,如何?”
趙毅風抬眼看他,眸光中愧疚顯現。
“清玉,本殿盡力了,白紙黑字,不容辯駁。”
“什麼?”男子似是接受不住打擊,踉蹌後退。
趙毅風安撫:“清玉,你莫急。我們去刑部,問你二嬸,找出背後之人。”
他眼睜睜看著江天遠去世,老太君駕鶴,家人入獄,勾結罪名一係列事,撐著一口氣。好容易調理過來的身子,經不住折騰,沉鬱在心。
如今又聽到一切無力轉圜,霎時不查,氣血翻湧,一口血吐,妖冶在月白的袍上暈開。
“清玉……”趙毅風急急扶了人。“清玉,你撐住,趙毅風會竭力護你,救你家人。”
男子閉了閉眼,長長的睫毛對剪出些許淒愴。
無力感襲來,胸間沉悶,壓抑許久的疲倦如潮水般撲來。
一瞬間釋放,頃刻間倒塌。
趙毅風抱著他,感受冷香浮動。
江玉樹醒來時,屋裏一個人都沒有,涼涼的氣息打在臉上,帶著森森寒意。
“春濃。”“林元。”
他喚了一聲又一聲,無人回答。
寂靜的皇子府沒有一點人的氣息。
屋外陽光炙熱,室內森寒輕覆。
恍若那日濕冷的氣息,拉回了榻上人的思緒。
他起身,顧不得胸間沉結的痛,向刑部奔去。
一路上人聲吵嚷。各種聲音充斥耳膜,熱鬧非凡。
卻隻有一個他,渺小似塵埃。
萬千紅塵,滄海一粟。
刑部依舊如常,陰冷的氣息讓他打了個寒戰。
待見著江秋氏,江玉芝。他忽然明白自己來這個世道最親的人隻有他們了,也隻剩下了他們。
沒了爹,沒了祖母。或許,今次見麵,會是永訣。
江秋氏欣喜,“玉兒,你可還好?”
他愧疚,“母親,孩兒無用,救不了你們。”
江秋氏慈愛的看著眼前的孩子,“玉兒,不怕的。”
“二弟,你莫擔心。我等本是清白,皇上自會還一個公道。”
“大哥……”他顫聲。
江曲氏冷眼笑看一切,失了俏麗裝扮的人,狼狽不堪,發飾錯亂。
少年氣息不穩,不便發作,隻是靜靜的看著江曲氏,淡淡道:“二嬸,都到現在了,你還不說嗎?”
江曲氏笑的更猖狂了,“說?我為何要說,都已有經你們陪葬了,我知足了。”
“你就真的不顧曉梅還有羽鬆嗎?他們是你的孩子啊。”
女子癲狂大笑,“孩子?與其一輩子背負庶子名聲,還不如早些解脫。”
“可你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他們嗎?你要地位,權勢,身份,不都是為了他們嗎?如今你得不到就要毀掉,那他們呢?他們是無辜的。”他說完,靜看女子。
女子竟沒有反笑,安靜的尋常。她抬頭看著他。
“二嬸,你醒醒吧。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你被利用了嗎?為什麼刑部會在父親喪葬之日來捉人,這你還不明白嗎?如果鳳和要害的是我,那麼你害死父親。本該是撫國公府家事,順天府尹就能解決,為何會牽連出二嬸勾結苗疆一事,還有誰比你更清楚苗疆一事。”
他說完,似是累及,隻要如今找出背後主謀,或許一切都會好一點。忘卻胸間疼痛,他伸手撣了撣衣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