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賜名,雖與皇家沾邊,但也不需對皇室如此盡職盡責。拋開江玉樹的身份來說,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隸屬江湖。

在‘破世’‘傲世’‘媚音’三場大戰中,江玉樹都有參與,慷慨相助,對百邑城東齊城的事物盡心盡責。就這份家國大義,深情相助之情,眾人感謝都來不及,怎會反抗?

對趙毅風為何對江玉樹那麼溫柔盡心,許多人不理解。但也不敢去問,隻知道東齊一戰,兩位重要人物險些魂歸西天。如今能活著回來,撐起東齊,眾人無不欣喜珍惜,怎會說道?

眾將中還是有人不怕死的小聲問賀千丈:“主帥為何對公子那麼好?”

賀千丈甩開他那把花哨的折扇,笑的狡猾替趙毅風打掩護——“你們猜?”

眾將莫名,有人忍不住猜測:“主帥不會喜歡男人吧……”

賀千丈“嘩”的一合折扇,笑意悠悠道:“恭喜你!猜對了。”

“啊?!男人!”那人一驚一乍後,意識到氛圍不對,旋即小聲問賀千丈:“這是真的嗎?”

賀千丈一臉篤定,神色凝重:“你們猜?”

啊?怎麼又是猜?這先生不會是被酒暈了頭吧……不對,先生早已經戒酒了。

“賀先生,到底如何?主帥有沒有心儀姑娘,我等真想見識一下主帥喜歡的姑娘。”

賀千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哼一聲:“事都做完了?!糙漢子還這麼八卦,要逆天?!”

眾將轟轟作鳥獸散,東方不羽輕闔眼眸,輕歎一聲:要翻天了。兩個癡兒……

江玉樹和謝易牙迅速轉移到山間竹樓。不用住軍營,可把謝易牙樂壞了,沒有了軍營凶神惡煞的糙漢子,江玉樹又對他持放養態度,以致謝易牙在山間心猿意馬,像個野孩子。

山間氣候溫和,春風拂過,如此在這住了幾日,江玉樹隻覺神清氣爽,神思舒緩,身子也不似先前寒涼。不知不覺間竟有些留戀這個世外桃源。

此時江玉樹在櫻花樹下煮茶,趙毅風翻山進門就看見謝易牙在山間蹦蹦跳跳,玩的不亦說乎。旋即臉色一沉:“你就是這麼教他的,難怪都足了八歲,性子還是如此跳脫?”

江玉樹淡淡一笑,手上動作不停:“那殿下以為何種法子好?”

趙毅風順勢撩衣沿著石凳坐下,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話:“騎、射、駕、馭、詩、書、禮、樂總要學幾樣,否則他該毀了。”

“嗬嗬……”江玉樹搖了搖頭,悠悠道:“你還真不了解易牙,他不愛學文,拜師那次哭著說此生不願學文。哪怕我冷了臉,他還是不願意學。這倔強的性子頗有幾分像我。”

“那也不能這樣由著他野,他要是不長進,玉樹這才名怕是要被他牽連。”很顯然,趙毅風是怕謝易牙不學無術,日後說出去惹人笑話,毀了江玉樹才名,拉江玉樹後腿。

江玉樹淺笑詢問:“殿下有何妙計?”

趙毅風皺了皺眉,甕聲甕氣:“本王才學不及玉樹,可這武藝還是能拿來說道一番,玉樹若不嫌棄,把刁孩送於本王手下,本王訓他幾年。”

江玉樹笑裏揶揄:“殿下不和易牙置氣了?”

趙毅風白了遠處歡騰的謝易牙,沒好氣道:“本王大人有大量,豈會與他為難,倒是他總是看本王不順眼。本王也是沒奈何。”

江玉樹給趙毅風遞了杯茶,微笑道:“易牙隻是孩子,他有很多不懂。殿下有心思可以多教教他。”

“那是自然,他是玉樹你的徒兒,本王自當盡力。”隻要和你有關的人和事我都願意去做,隻是你可會看到?

江玉樹莞爾一笑:“江某在此謝過殿下。”

看著遠處撲騰的歡的孩子,趙毅風像想到了什麼,眸光直直的看著江玉樹:“玉樹喜歡孩子?”

江玉樹弄茶的手一頓,臉色有些沉重,頗有些無可奈何的味道。隻聽得他悠悠一歎:“幼孩純良,天性本善,江某對其猶有憐愛。隻是……”他欲言又止,顯然有所顧忌。

趙毅風不解,難道他不喜歡孩子。“如何?玉樹難道不喜歡——”

“孩子很好,江某喜歡。隻是江某身上煞氣、殺氣、戾氣過重。有損命數,所以還是避之,以免傷及無辜。”

心,疼了一下。因為自己的家國,自己的帝王大業,他才會和自己一起顛沛流離,漂泊無依,甚至染手血腥,沾染殺氣。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拖累。

趙毅風苦澀一笑:“玉樹是天上謫仙,憐憫眾生,性子溫和,定會得孩子親近喜歡。”

舊年往事回蕩,江玉樹心一沉,頗有些逃避的味道,眼神飄忽不定,手上動作也變的有些淩亂。

明白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趙毅風勉強一笑,環看美景一周,最終視線彙聚在江玉樹清俊的臉上,“玉樹,我們給這座山取個名字吧。”

剛才的話題就此掩過,江玉樹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殿下心中想必已經有了思量。”

趙毅風輕柔一笑,“我們來對對。”

江玉樹伸手示意,“殿下請。”

伸手蘸茶水,趙毅風先落筆。“玉樹,本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