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撫逝者的樂音。
逝者在天有靈,招魂曲引,飲酒安靈,他們在遙遠的夜空靜靜凝望。
風雨過後,就是彩虹。
沉寂的耶路薩哈荒漠旋即沸騰起來,忘掉作戰辛苦,忘記奮力廝殺,忘記相擁而哭。置之死地而後生,將士們相互擁抱,圍著篝火歡唱,大口喝酒,甩開膀子吃肉,唱著禿鷹高飛的軍歌!(有種軍訓的感覺)
劫後重生,以酒助興,江玉樹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像是在發泄心事。
趙毅風眼有溫柔的看著他,伸手拿過他手裏的酒壇,柔聲道:“少喝點,酒多傷身。”
江玉樹眼眸中滿是瑩潤柔光,以手托頭,淺淺一笑,皎潔了白衣翩然,羞煞了那一地雪景。
“我機關算盡,多少人因我流離失所。我是罪人啊……”
看著他清俊麵容上的酡紅,趙毅風輕推他,“玉樹,可是醉了?”
江玉樹眼眸輕睜半合,笑容迷離帶著一絲微苦:“醉著和醒著有什麼區別,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我都看不到,我看不到……”
說罷,江玉樹一手提起酒壇仰頭猛灌,酒水淋濕了白衣墨發。白衣少年索性一手扯過發帶,任長發傾灑。
隨後,丟了酒壇,自說自話。
月光鍍在白衣少年身上,為長發鍍上了一層柔亮色澤,映著萬裏無垠的白雪,一股冰立三尺的料峭清寒。
看著這樣的江玉樹,趙毅風心下不由讚歎:“當真泠然芳華……”
江玉樹偏頭看著他,溫和的笑容裏半是醉意半是自嘲:“泠然風華又如何?紅塵繁華不過虛空一夢。”
執起玉簫,踉蹌起身。
趙毅風疾步跟上,伸手托著他,“玉樹,你醉了,我送你回屋休息。”
江玉樹依著趙毅風臂膀,循著感覺,利落抽出他腰間青冥劍。眼眸中漸漸透出一股慘烈的劍氣!“拿酒來!”
“玉樹不可!”趙毅風急聲勸止。旋即柔聲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屋。”
江玉樹離了趙毅風臂膀,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那一把劍,青光籠罩白衣,說不出的風骨嶙峋,道不盡的豔豔華光!
“嗆!”青冥指天,一聲龍吟。明明是修長泛著靈氣的手指,可握劍姿態卻是如此昂揚霸氣!
“趙毅風,接蕭!”傲然一聲喊。他猶帶著一點酒醉的熏然,浸染酒氣的冷香流溢了一地。
袖起袖落間,玉簫在手。
看著玉簫,趙毅風心下了然:“玉樹,你醉了,如何鬥武?”
烈酒澆築青冥,“哧溜”一聲白煙起!
聽聲,江玉樹不由讚歎:“青冥果然好劍!”
“青冥淥水本是一對。不知玉樹的淥水劍可有帶來?”趙毅風眸光緊隨青冥,心裏想的是淥水。
江玉樹迷離雙眼,像是想到了什麼,當即吩咐斬離雲取來淥水。
淥水劍很快送到他手裏。
江玉樹細細摸索這把絕世神兵,腦中織幻的是縱情鬥劍的一幕。
“噌!”一陣清音回蕩,淥水劍出,綠光漾開,一股凜冽寒氣襲來!
青冥,淥水;一天,一地;極陽,極陰。
青冥極陽,劍氣灼烈;淥水極陰,如冰沉寂!
烈酒過淥水,淥水劍染冰。
“趙毅風!……”
趙毅風微微一笑,一切了然,手握青冥,靜立雪中,眼有暖意的看著江玉樹。
“當!”劍聲相撞,眾人齊齊回看——
江玉樹白衣俊逸,袖起翻飛,腳步微亂而不空。朗聲念詞:“誰在翻雲覆雨掌控這天下,燃三界烽火當賞紅蓮炎華!”
趙毅風玄衣烈烈,轉劍契合,步步沉穩淩虛風。豪氣回應:“戰鬼轉生自然曆滅天劫殺,是英雄就要耐得寂寥蕭颯!”
“嗆!”青光貫虹日,綠光耀眼!
江玉樹溫和朗聲:“為守千秋霸業做漂泊生涯,拚死搏殺勝負往往隻一刹。”
趙毅風霸氣沉聲:“恩怨不提隻因為無從做答,宿命無情索性莫要在意它!”
趙毅風淡淡一笑,青冥隨淥水輕舞。兩劍相交,共指雪地,雪紛飛起,雪地上兩人腳步交疊。
雄厚如龍吟的聲音響起,豪邁霸氣,威震四方!
“男兒自當磊落,胸懷淩雲壯闊!”
剔透如玉撞的聲音回應,清脆爽朗,傲氣清和!
“曆經生死劫破,蕩盡乾坤渾濁!”
江玉樹舞劍興起,索性扯了雙眼上的白綾,水袖輕翻間,淥水帶著絲絲寒意纏繞青冥。
青冥感知,兩人默契一笑,一前一後,念詞對詞,配合無誤。
“為你墜星劫火。”“換我墮天心魔。”
“此生榮辱功過。”“休管他人做何評說”
“關山為血脈誰肯割舍”、“拓疆土與英魂對酌”
“江河橫利刃哪個來奪”、“守家國以血賦長歌”
感受青冥劍氣灼熱,江玉樹眼眸一冷,手下發力,淥水凝冰融消灼熱,綠光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