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新建,正當休養生息,卻因為自己卷入亂世?

低垂眼瞼,長長的睫毛在雪白的臉上倒影出一片陰影。

一陣冷風悠悠起,江玉樹不自然的緊緊了衣衫。

這人怎麼還是這麼冷,這麼多年都不能改改性子?

趙毅風陰沉著臉進來,一轉眼就看見坐在窗邊煮茶的江玉樹眼有慍怒的看這個自己,溫柔一笑以作退讓。

不解皺眉迅速環看了一周,發現無甚異常,揮了揮手讓宮人退下。

在他對麵徑直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這段時日真的累著本王了。”

江玉樹將手一攤,鴿子飛走:“殿下大典的事可是忙好了?前朝估計都快忙瘋了。至此風頭正盛之時,殿下躲懶不好吧……”

趙毅風搖了搖頭,微歎一口氣:“本王從不知登基大典這般繁瑣,都忙了半個多月,讓本王歇歇,本王想多陪陪你。更想嚐嚐玉樹煮的茶水。”

江玉樹微微一笑:“都忙好了嗎?”

“沒。”趙毅風語氣裏有一絲疲憊,淡淡道:“禮部尚書看本王被拘著著實可憐,就讓本王先回宮歇歇,他片刻就到。”

一杯茶遞過,江玉樹笑道:“殿下這幾日精神著實不好,適當休息片刻。喝杯茶,茶有安神效果。”

趙毅風抽手接過,淡淡一笑:“辛苦玉樹了。”

“殿下,禮部尚書求見。”斬離雲躬身回答。

“請!”將茶杯擱置桌上,趙毅風身形不動,輕闔眼眸緩解疲憊。

“榆大人有禮了。”江玉樹笑著迎向榆木,眼眸對視間,兩人已經懂的。

沒錯,這禮部尚書榆木是江玉樹的人,是當年江玉樹親自求他歸於大皇子一脈。

想當年榆木可沒少刁難江玉樹。

榆木手持一件玄黑色修鳳紋的龍袍進殿。

躬身一禮:“見過公子。”

“榆大人辛苦,清玉代為謝過。”看著榆木眼下的烏青,還有趙毅風的疲憊,這半月著實都不好過啊。

榆木笑道:“這是根據殿下`身高尺寸裁的龍袍,百名繡娘日以繼夜繡製而成。還請殿下殿下試穿。”

江玉樹含笑接過:“有勞榆大人遠走一趟,剩餘試穿一事交給清玉即可,榆大人為此太過操勞,還請歇息片刻。若是有不合理之處,清玉自當差人去大人府上回稟。”

“那就有勞公子了。登基事項繁多,下官不易久留,就此告辭。”榆木眼有讚歎的看了一眼江玉樹,躬身一禮遠走。

“榆大人好走。”江玉樹頷首輕輕道。

將龍袍遞到趙毅風麵前,江玉樹溫和道:“來試試罷。知道你累,試了就歇息。”

將茶水再喝了一杯,趙毅風陰沉著臉起身。

江玉樹在他麵前站定,伸手攔住他欲解衣的手。

“清玉以前一直沒有為殿下做過什麼。也沒伺候過殿下更衣,今日就親自替殿下更衣。”

“這樣不好。你太辛苦。還是本王自己來。”

江玉樹輕闔眼眸,朝他淺淺笑道:“我來吧。”

拗不過他的堅持。趙毅風頓住手上動作,平息心中詫異,癡癡的看著他。“好。”

江玉樹修長的手在他胸口起起落落,寬衣,解帶。

趙毅風靜靜的由他將衣衫一件件退下,穿戴起那套繁複華貴的玄黑鳳紋龍袍。

眸光始終在他清俊的容顏上,以至於手上的動作木木的隨著江玉樹的指引。

修長的手指露出滾紅緞邊的長袖,濃密的黑發被白玉琉璃冠束起。

前衽左右交疊。

玉扣相碰。

江玉樹一點一點,細心的替趙毅風更衣,淡淡的冷香縈繞在他鼻頭,他眼有溫柔的定定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這莫不就是歲月靜好?

伸手挑過玉帶,江玉樹圍繞趙毅風輕走一周,將玉帶纏係在他腰上。

他替他更衣的每一步都專注而寧靜,仿佛世間所有的是在他眼中都不存在,隻剩下眼前的男人。

“好了。”江玉樹溫柔一笑。

緊貼著他的身體,氣息彼此交疊。

趙毅風再也抑製不住,一把摟住清雅少年。將頭擱在他肩頭,輕聲道:“玉樹,我真幸福。你這是第一次伺候本王呢。”

江玉樹臉色發紅,有些不自然的推了推了他。“這是白日。殿下還請注意。”

趙毅風有些眷念的鬆手,身形偉岸的在他麵前站定。“怎樣?”

修長的身在龍袍的映襯下越發霸氣,鳳紋浴火繡金,仿若要從衣衫上振翅飛翔!映著這樣冷峻的輪廓,霸氣的劍眉,劍削般的薄唇,傲世天下的姿態,冰冷疏離肅殺的氣息,越發令人神迷。

這就是趙毅風啊,這就是那個守護了自己七年的人呢!

天地間,又有誰願意用七年守護一個人,哪怕是換片刻傾心!

“很好看。”江玉樹的目光似驚豔又似讚歎又有自豪和幸福,“真的很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