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
膽寒衣焦灼的看著江玉樹凝重麵色給泓玉帝把脈:“公子,陛下中的什麼毒?可還有救?”
“寒衣閉嘴!”西門日天壓著嗓子一聲吼:“陛下真龍運數,天不收他,老子看好他!”眼有期待的看著江玉樹:“公子說可是?”
江玉樹抬眼看向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瞬間兩個糙漢子已然懂得。江玉樹溫和清恬的氣質以及溫潤外表下潛藏的凜冽,讓他們覺得不由自主的想安靜下來,不去攪擾他的寧靜致遠。
替趙毅風掖了掖被子,江玉樹的臉上是這些作戰老將領經常見到的溫暖和煦的笑。
那是他們熟悉的算破天機,遠觀千裏,笑看沙場秋點兵的安撫人心的笑:“兩位放心,陛下未有大礙。清玉定會用盡一生本事,前來救他。”
趙毅風可是江玉樹夫君,也是江玉樹和他孩子的倚靠。他必須救他,也會竭力救他。得到江玉樹的保證,兩人安心不少。
江玉樹的醫術雖然淺顯,可他身邊有一個衷心與他的神醫,那可是‘不死醫仙’,名動天下,當年江玉樹和趙毅風‘移花接木,以骨換骨’都是落不秋這位‘不死醫仙’主的刀,江玉樹產子也是這位‘不死醫仙’主的刀,這‘不死醫仙’之名可不是白來。
要不是當年江玉樹眼瞎目瞽,學醫優勢全無。否則今日在此的就是名動天下的醫仙徒弟了。可惜了江玉樹因為醫術淺顯隻能醫治傷寒雜症,可卻不能解毒,目前隻能等落不秋過來。
江玉樹探脈隻知這毒霸道難解,容易攻心,隻剩下五天,可自己實在束手無策,隻能迅速傳書給落不秋讓他早些準備過來。
三日後,落不秋快馬加鞭,馬不停歇趕來西南雅瀾郡戰場,來到軍營。
落不秋的醫術天下皆知,隻是這些年他習慣在山間隱藏,他更多偏向的武藝,很難想象這樣的人也能心細如發的去救死扶傷。要是這位醫仙都沒有辦法,江玉樹估計真的要一個人帶孩子守著這空曠的山河。這才成立的薑國或許真的要駕崩一位皇帝,估計也是薑國史上最傑出也是最年輕的帝王……
千麵鬼手研製的毒‘上入青冥之浩天’並非無藥可解——起碼落不秋還是有辦法的。畢竟兩人師出同門,隻是落不秋因為師傅偏愛,得醫術傾囊相傳,學的都是解毒驅毒救死扶傷利於百姓的精良醫術。而裘陰陽因為貪圖捷徑和心思不定並沒有得到師傅的醫術,隻學了一些皮毛,他心有不甘,便將師門裏所有有關下毒,用毒,練毒,試毒的醫術都學了,唯獨不學解毒之法,這些年造的孽委實不少。
同出師門,隻因性情不同,也因資質不同。
一個學醫,專門救人,成了‘不死醫仙’;一個下毒,專門害人,成了‘千麵鬼手’。
也不知是師門之大幸還是師門不幸?
落不秋自是能解‘上入青冥之浩天’的毒,可是解藥容易配,藥引難以求。“上入青冥之浩天”的唯一的藥引竟是裘陰陽手裏的‘天蘭竹葵’!
天蘭竹葵呀……
黎山師門的祖上之寶,一共有兩株,一株是雌,一株是雄。兩株‘天蘭竹葵’效用不同,一株可以用來解毒,一株卻可以用來煉毒,實為萬物相生相克。
這兩竹‘天蘭竹葵’本是繼承師門的下一任掌門所應有,隻是裘陰陽幾年前將所有關於用毒的醫術學完後,順帶也偷走了那株雄性的‘天蘭竹葵’,如今這株‘天蘭竹葵’在裘陰陽手裏,另一株‘天蘭竹葵’在落不秋手裏。
從落不秋口中得知趙毅風中的是‘上入青冥之浩天’,江玉樹已然對黎山師門的情況明了,一是因為落不秋甘心在自己身邊幫助自己,二是自己已然算半個師門的弟子,三是繁煙閣早已經將消息送來。
這在江湖上看似寶貝和不能說的秘密,江玉樹早已了然於胸。雖說那時他是瞎子,可心似明鏡。
趙毅風身體中的毒不能再遊走了,落不秋用盡醫術卻是隻能維持十天壽命。十天後沒有裘陰陽手裏的雄性‘天蘭竹葵’,趙毅風必死無疑,連落不秋都無力回天!
從落不秋口中知道消息後,江玉樹輕吐一口氣,看著榻上麵容慘白的趙毅風。悲從心來,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貪戀上了他懷中的溫暖,也習慣他的冷傲端肅和溫柔深情。
他對自己和對他人總是不一樣,對他人他冷漠疏離,可對自己是極盡溫柔,風風雨雨,坎坎坷坷這些年,總是溫柔以待,默默守護,將對自己的愧疚、心疼、憐惜都化作無聲的守望和護全。
曾經總會在身邊悠悠迭起的冷風,現在已然停歇。他冷著臉和自己曾經怒目而視的樣子,他氣急敗壞被噎的無話可說的樣子,他霸道端肅卻無限溫柔的樣子……都在腦中晃過,可此刻卻了無生機的在榻上安眠,失血的唇是他生命力在流失的征兆。
趙毅風,你答應我的應當作數。
江玉樹一定會救你,一定會,孩子還在等我們……
他伸出左手,細細的看著無名指上那一枚草環,緊緊攢住手心裏的力道,也攥住那枚草環。
你說,你會將這枚草環套於你此生摯愛人的手上,娶他為妻,一生不離,此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