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被勒得死死的,呼吸都困難,一張臉憋得通紅。她死命得抓得那隻手,隻覺得骨頭似乎都哢哢作響。她視線模糊起來,隻看著白虎騰空而來撲向了那個少年。少年頭都沒轉,騰地伸出右手,白虎被打得飛了出去,撞斷了好幾棵樹。
水袖心裏生出一陣怒意,狠命拿出銀針向他虎口麻穴刺去。少年手一僵,水袖掉落在地上。水袖這次是下了殺意的,普通人被這麼一刺,手都能給他廢了,可那少年隻是僵了一下,立馬就活動自如。
他看著身上的繃帶,又看看在地上咳嗽不已的水袖。摸了摸後腦勺,眼睛笑成了月牙“你剛剛是想救我嗎?抱歉抱歉,看你戴著個麵紗,我覺得很可怕啊,忍不住就想殺了你。”
少年嘴上說著殘忍的話,卻笑得像春風一樣和煦。這種怪異的反差,隻讓水袖覺得可怖。
少年赤著足踩著厚厚的冰雪上就要離開,突然轉身,手指靈巧地在空中掠過,幾隻銀針被他捏在手指上。
他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笑容不變“你是想用這個殺了我嗎?”
怪物。水袖心裏默念道,盤算著自己勝算的可能。以前廣施醫德那是有鬆陽在,水袖從來不是什麼有醫德的人,從來沒有普渡天下眾生的胸懷,什麼以德報怨之類的字眼跟她根本不沾邊。更何況…她看了一眼旁邊低吼嘶啞的白虎,眼中殺意更濃。
這個人不能硬碰,下藥什麼的,感覺對他也沒用。水袖正苦惱著,雲層被吹走了,天氣開始放晴。他們站的地方是向陽處,日光照著雖還是寒意陡峭,可日光刺眼異常。
令人驚異的事發生了。日光下,少年白皙的皮膚開始龜裂蛻皮,雖然少年很快移動了地方,但水袖還是注意到了。
水袖鳳目一眯,怕陽光嗎…
“十郎。”她低聲喊道,白虎低吼一聲,顫巍巍地走過來。水袖憐惜地摸了摸它的皮毛,白虎溫順地在她手心蹭著“能動嗎?”
白虎抖了抖皮毛,示意自己無事。
“那是你養的寵物嗎?很可愛呢。”少年笑眯眯地半蹲看著白虎,白虎往後退了一步,呲啦著尖牙低吼著。“我現在很餓呢,我可以吃它嗎?”
水袖眉毛一挑,甩了幾隻銀針。有一隻刺進了他的脖子,他動了動手,將它拔出來。一直笑成月牙的眼睛緩緩睜開,幽深地像大海一樣地瞳孔似有水波暗暗流動著,暗示著風暴地來臨。
“十郎!”少年地身形如同鬼魅猛地躥到她麵前,水袖飛身騎上白虎,往森林裏飛奔著。
“大人,您上山采藥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森林裏那黑熊不知吃了多少人,還有,那森林裏設置了捕熊器,您可千萬不要誤入了。”水袖想起了走得時候瀨戶地囑咐,稍稍回憶了一下來時看到地捕獸器的位置。
“十郎,右邊。”水袖說罷,往後看去。少年光腳在冰天雪地追逐著,粉色的長發在空中飛舞地,他似乎感覺不到冷,嘴角始終上揚著。水袖慕地覺得那笑容很刺眼,感覺他像是在玩貓抓老鼠一般,故意跟在後麵不近不遠的距離,享受殺戮。
“誰是貓,誰是老鼠還不一定呢。”水袖揚揚嘴角,從懷裏掏出一卷鋼絲,又掏出一個小瓶子,將裏麵的液體通數傾倒在上麵。
極速掠過身側的樹木,水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遠方。她看著遠方那黑色的小點,開始將鋼絲纏繞在樹枝上,因著常年用針,她手速極快,在高速行徑的情況下,把鋼絲纏地像個蜘蛛網。
鋼絲強度大,鋒利異常又過於纖細,纏在樹上隱蔽極了,及時那少年有著野獸的直覺,身上不免多了幾個傷口。可水袖卻有些得不償失的味道,為著將鋼絲綁牢,鋼絲深深地勒進了她如柔荑般的手掌,留下一道道可怖的血痕,現在正滴滴答答地留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