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

幹材燒的“啪啪”作響,粉發少年坐在樹上,他臉上詭異地纏著層層繃帶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整個人愜意地斜靠在樹幹上,一隻腿盤著,另一隻自然下垂著,靜靜得看著樹下的少女。

她正專蹲著心致誌得處理那幾條魚,小巧地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魚腹被切出一個齊整的切口,她將內髒掏出,那是隻雌魚,裏麵有一大塊聚集在一起的魚蛋,她將它掏出,又用指尖劃掉一部分放在嘴裏。

許是因為她太專心致誌以致引來了白虎的怒意,白虎伸出虎掌擊打水麵,濺了她一身水

。她愣了一下,眼睛閃過狡黠的光,瑩白的手攪動著水麵,回潑著白虎。

隻是個少女啊,不是狼啊。如同月寶石的眸子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焰火炙烤著魚,發出帶著焦味的香味。從地麵突然遞過來一隻被木棍刺穿的烤魚,少女的身量偏小,踮著腳尖,伸直了胳膊,費力的上舉著,寒星般的鳳目依稀倒映著少年的影子。

“你快接著。”水袖舉得手臂酸軟。

神威接過,送至嘴邊,敏銳地聞著一絲異味“你又放了什麼。”

“有什麼關係嗎,反正對你也沒用。”水袖悠悠地歎口氣,神威的體質太讓她挫敗了,不管受了多重的傷,自動愈合不說,連下毒都險少能對他起效果。這樣可不妙啊…

“會影響口感。”少年的聲音帶著柔和的笑意,就算裹得像個木乃伊,這個人周身似乎都有一種如玉的氣質。

“什麼時候這麼叼。”

“阿勒阿勒,這不是被水袖養叼的嗎?”

“我可養不起你。”水袖有些頭疼,神威的胃袋簡直是個無底洞,現在給他的不過是讓他打打牙祭。

寂靜的山林突然傳來一陣烏鴉叫,水袖遠山黛般的眉毛微蹙。不會接下來又是個死村吧…她和神威自從從那村子走出來都有幾月了,走過幾個村子,都被天人屠村了…真沒想到現在戰爭都激烈到這種程度了,銀桑他們現在一定在前線奮戰吧,沒有受傷吧…

收拾幹淨後,水袖他們向著樹林外走去。

空氣中傳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從前麵還傳來烏鴉的鳴叫。

又是這樣啊…

待水袖他們走進後,眼前的景象簡直慘不忍睹。滿山遍野都是人的屍體,斷手斷肢隨處可見,一個一個身子以詭異的角度彎曲著,鮮血幾乎滲近了這片土地的每一處,屍臭味像一陣滔天巨浪,一潑潑像水袖襲來,饒是她這樣見多屍體的人都有些不適。

那些屍體大多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甘心和恐懼成了他們遺留在這世間最後的東西。

鬆陽想要守護的東西被人踐踏了,想著那人柔和的笑臉,水袖心底一痛。

腦袋上有氣流亂動,水袖抬起頭,疑惑地皺著眉…這是飛行器?

飛行器打開一個口子,跳下來幾個拿著傘的彪形大漢,為首的留著半長的卷曲棕發。

他瞪大眼睛注視著神威,又像頭疼的摸摸後腦勺,聲音帶著點抱怨“莫~~團長,我們找你找的好累的。”

“約,阿伏兔~。”

剩下的壯漢雖沒有說話,但微微地彎著健碩的身子表達對眼前這個單薄少年的尊重。

“什麼啊,”阿伏兔瞟了一眼水袖“這麼久不聯係我們是在勾搭…這是姑娘還是少年?”

神威揚起手,給了阿伏兔一個暴栗。

“痛痛!!”阿伏兔半彎著身子,摸著頭上還冒著煙兒的大包。

“走了。”

“誒?團長,你不給別人姑娘告別真的好嗎?”阿伏兔半耷拉眼皮無精打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