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2)

個低賤的宮女,所以立刻神色一凜,喝道:“大膽!你居然敢偷宮裏的東西!該當何罪!”

雲靜兒一看就是個膽小的女孩子,突然見公主這麼一聲嗬斥,嚇得當時就哭了,腿一軟,立刻跪倒在地上。隻是因為那玉佩是用紅線穿起掛在頸間的,所以她跪下的時候因玉佩被蘇月緊緊攥在手裏,那脖頸便被紅線生生的勒出了一絲紅痕,頭也被迫極為別扭的昂起,哭著辯解道:“公主,這是奴婢的傳家之物,絕不是偷的!”

蘇月當然不相信,繃緊了小臉繼續逼問,“不說實話是麼?你若是說了,我還能饒你一命。你若不說,休怪我按律處置你!”

雲靜兒顯然被嚇壞了,眼淚不停的流,“公主恕罪,隻是這玉佩確實是奴婢的傳家之物……奴婢絕不敢說謊,公主饒命……”

蘇月冷笑,“傳家之物?我可從沒聽過哪個尋常人家會有這麼貴重的傳家之物!再說,所謂傳家之物也都是傳男不傳女,你家的傳家之物怎會在你一個女子身上?摘下來!”

雲靜兒雖膽小,卻也固執。僵持了許久,她就是不肯把那玉佩從脖子上給摘下來,並且絕不鬆口說是自己所偷。

蘇月氣呼呼的直接披了衣裳,把人領到了母親麵前,理直氣壯的告起了狀:“母後,這個奴婢她偷宮裏的寶物還死不承認!”

皇後皺了皺眉頭,聽二人講了前因後果之後,竟笑了,“安平,你以後可不能這樣隨便下定論。這的確是她家傳之物。雲靜兒,你且出去,公主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日後這玉佩還是藏好為妙,夏天天熱,當心再露出來被人再誤會。”

雲靜兒抹著眼淚道了謝磕了幾個頭便出去了,皇後這時候才甚覺好笑的跟蘇月講起了這玉佩的前因後果。

也正是從那時,她才知道了,這個雲靜兒和仁明殿的其他宮婢不同,隻因她有著曾經非常顯赫的身世。她的父親,是昔日鼎鼎大名的左相雲南山,她脖頸中的玉佩,正是雲家的傳家之物。因她母親在掖庭早已去世,這經曆過大難的玉佩,自然就掛在了雲靜兒的脖頸之上,天經地義,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不過蘇月還是不解,“左相難道就沒有兒子了麼?這傳家之物怎會帶在了女孩子的脖頸上?”

皇後解釋道:“雲家的男兒全部被處死,能夠傳雲家血脈的,自然也就隻有這女兒了。”

蘇月點了點頭,這才算是想通。

可能是因為這一次自己委屈了雲靜兒,所以再見她時,蘇月便覺得非常抱歉,也不免對她另眼相看。加上她的出身,蘇月對她抱歉之外,也多了幾分同情和尊重。總之,一來二去之下,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也漸漸熟識了起來,二人之間所謂的主仆規矩也漸漸的免去了不少。

如果不是兩年之後蘇昭看上了這位越發美貌的女孩子,雲靜兒也不會被母親給趕出仁明殿,並勒令不準在蘇昭麵前再出現。

如果不是母親仙逝,父皇也不會因為心情悶悶不樂而也看上了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被皇帝看上,這個女孩子也不會被陳氏因嫉妒而處死。

現在,她死了。不知道她那玉佩,是不是也伴隨著她而長埋於地下。

當然那枚玉佩何去何從,和她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她關心的是,為何在淩雲的脖頸裏也同樣有著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

雲靜兒的玉佩既然是雲家的傳家之物,那這玉佩,必定是獨一無二。淩雲脖頸中的玉佩和那個玉佩一般無二,又說明了什麼?

蘇月簡直不敢想下去。

把他曾經說過的話串在一起,就是一個幾近完整的故事。

——他本是洛陽人氏。

——他的“父親”老來得子。

——他的“父親”絕不容許他做官。

——他搬遷至邊陲吳家村的時候,隻有兩三歲,倒推過來,正好是十六年前。

蘇月隻覺得指尖冰冷,大熱天裏,竟感到了絲絲陰冷的寒氣。

她不敢再往下想,更不會去為了證明這個可怕的想法而去求證什麼。

她必須要讓所有人確信,甚至包括淩雲自己,都要確認他姓淩,他是個家世清白的農家之子,淩家子弟,出生在運州梅縣吳家村。

必須如此。

絕不容許有任何意外。

蘇月慢慢握緊了拳頭。

昨日她問他索要那枚玉佩,就是怕這枚玉佩有朝一日會惹出無法收拾的麻煩。而他,無疑對玉佩是極端珍視的。他對她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應,而獨獨這次,他身子一僵,遲疑了一下,竟裝傻的反問了一句:“嗯?什麼?”

她當然知道這是不情之請,更知道這無異於無理取鬧。隻是,除了這個法子,她沒有任何辦法可以讓他盡快把玉佩取下來,穩穩的藏在自己手裏。所以她隻好硬著頭皮繼續索要。

最後,他許是無奈了,也裝不下去了,更是不想因此而讓自己不高興,薄了自己的麵子,便笑了笑應和道:“家傳之物自然是傳家的,我自然是要傳給淩家子孫的,娘子不要心急,這東西還能跑了不成?”

聽他這麼說,她也隻好作罷。難得聽他如此輕巧的四兩撥千斤,她也隻能笑自己居然忘了他也是個心思敏捷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