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段(1 / 2)

突然被崔玄禮給派人叫走了。

淩雲沒辦法,隻好跟著來人走了出去。

崔玄禮在靠著軟塌喝茶。見淩雲進來,便笑了一笑,放下茶杯道:“今日頗有些悶熱,頭上似乎有些不適。我聽韋大夫說你也懂些岐黃之術,閑暇之餘跟著他學醫,可是真的?”

淩雲點頭,“正是。不過學生醫術不精,不知道能不能幫到先生……”

崔玄禮笑道:“你怕是過謙了。韋大夫親手教出的弟子怎麼可能會讓人信不過?你且過來幫我把把脈,看是否真的有些中暑。”

“是。”淩雲應了聲,而後走到崔玄禮身邊,先是看了看他的神色,再把手指放在脈門上,聽了一會兒,才道:“無妨。隻是有些火盛罷了。如今這天氣炎熱,這樣也算是正常。先生可喝點祛暑之藥,驅驅暑氣,再多多歇息,便會無事。”

崔玄禮神色展了展,“隻是這樣?那你可否幫我開個方子,我讓他們去幫我抓些藥回來?”

淩雲當然點頭答應。接過書童崔緒給過的紙筆,便立刻寫了一張藥方,再交還給崔緒。

崔緒拿著藥方看了兩眼,麵上隱隱有些難色。崔玄禮見狀便問,“怎麼了?”

崔緒回道:“先生,今日陸大人來講學,書院本就忙碌不堪,我實有心忙先生下山抓藥,怎奈分/身乏術……”

崔玄禮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自然是書院之事要緊,我這頭疼腦熱的,也無妨。先放下吧,待忙完之後再說!”

淩雲雖不是開館行醫的大夫,卻也知這中暑之症是絕不能隨心拖延的,特別是崔山長年事已高,見他似乎並不是很放在心上,他不免有些著急了起來,忙主動請纓道:“今日書院的確繁忙,但越是這繁忙便越是容易讓不適之症加重。若是沒有空餘人手下山,就由我來走一趟吧。我較通醫理,若其中一兩味藥不全,我也知道該換成別的什麼樣的藥較合適。”

崔緒麵帶愧色,連連擺手,“不可不可……卓凡這麼說實在讓我無顏立足了……”

崔玄禮卻笑著點頭道:“也好。卓凡既有此心,那就麻煩你走一趟了。陸大人今日也差不多講完了,你若是有什麼疑問,可晚點回來再和陸大人私下探討不遲。”

淩雲坦然笑了笑,回道:“學生剛到書院幾日,承蒙先生多加照顧,自然要奉守孝道,先生不必客氣。至於陸大人,想必他也已經十分勞累,晚點學生也不便打擾。若有緣,總是有機會再當麵討教的。”

時正正午,日頭正烈。就算是山中也已經讓人內衫皆透,更別提到了揚州地麵上。實在是酷熱難當,淩雲隻好先找了家茶鋪歇歇腳,吃了點茶點,算是午膳了。

吃著吃著,身上沒有那麼熱了,微微吹來的風雖有些溫,卻也舒爽了不少,直到這時,淩雲突然開始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勁了。

崔緒是崔玄禮的書童,自幼便跟著他,就算有天大的事壓下來,也大不過崔玄禮身體不適,而不至於以什麼忙碌為借口而拒絕下山抓藥。回頭仔細想想,他突然覺得是崔玄禮似乎有意在把自己支開。

這個念頭在腦子裏隻是這麼一閃,就把淩雲的所有精力全部集中到了一起,不由得開始心裏有些打鼓了。

照蘇月的說法,崔玄禮曾是朝中侍郎,看年齡,和陸元思想必當日也是同僚,隻不過如今二人一個在廟堂,一個在山野罷了。

而崔玄禮和韋典是熟人,韋典又是蘇月的心腹,如此算來,這崔玄禮想必也早已知道蘇月在揚州,當日收了自己,怕是也不止是因為韋典的引薦,更多或許是因為蘇月。這樣看來,他對自己這幾日的好,似乎也別有用心了。想必他也早已知道自己就是安平公主的丈夫。

如果真是這樣,那崔玄禮和陸元思之間的關係就頗為難說了。陸元思是朝廷命官,自然是仕途為重。崔玄禮早年便辭官歸野,就算當日二人關係不錯,如今也隻怕會道不同不相為謀。更別提現在蘇月似乎遇到了不少的麻煩。薛青既然說這麻煩關係到生死存亡,那一定跟朝中有些關係,那便更難講這個陸元思是福還是禍。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崔玄禮才刻意避免讓自己和陸元思碰麵,免得節外生枝,給蘇月再招惹來麻煩。

一想到這裏,淩雲便陡然的感到了一絲寒意。眼下蘇月不想讓自己亂想,很多事都憋在心裏,所以他也隻能靠猜的。猜的準不準,他不知道。他能做的,就是從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去多想幾步,希望能合情合理。

現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想的簡直是合情合理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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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天氣熱,本就生意不太熱鬧的店鋪此刻更是門可羅雀,打雜的夥計坐在櫃台後單手撐腮,昏昏欲睡。直到淩雲推了推他,他才猛地驚醒了過來。

“淩公子!”夥計忙笑開了打招呼。淩雲上次來過這裏一次,夥計認得他,所以叫起來也格外的恭敬。

“韋大叔在不在?”淩雲直接問。

夥計笑著指了指後麵:“應該在後麵午睡,公子可直接過去看看。”

淩雲掀開簾子走進去,果然看見韋典已經在後麵睡沉,手上還捏著一隻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