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籲了口氣,“他的確不是薛青那麼精明的人。或許,他不會跟薛青一樣同流合汙。隻要他能不和皇兄作對,我這心,就能放下一大半……”
韋典笑了笑,“公主隻管放寬心,眼下隻不過是薛公子要成婚了而已。您隻要這麼想著,也就可以了。其餘諸事,我和崔大人會安排妥當的,公主隻管安心養胎。”
蘇月點頭,低頭看著自己日漸沉重的肚子,不由得輕笑道:“這個孩子還真是改變了我這一生。若是沒有他,我還真不知道我現在身在何方,又在做些什麼,還有沒有如今平和的心態。……對了,駙馬今日似乎有些心事。我問他,他也不大肯說。今日他應該是見過你的,你可有發覺他有什麼不對?”
韋典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沒發覺。他在店鋪見我的時候,似乎沒什麼特別。”
“算了,可能是在思考些書裏的疑惑,是我多心了。畢竟陸元思講學,頗會發人深思,他可能有所感悟,才會有些鬱鬱。”蘇月不以為意的笑笑,站起身,“時辰不早了,我也要準備睡了。這幾日讓李泫多留些神,大熱的天,容易招賊惦記。”
韋典當然明白她指的“賊”是什麼,隻笑了笑,便領了命。如今這關鍵時候,多留神,多做準備,自然是必要的。人心難測,且易變。如若薛青真的按常理出牌,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但,萬一不是呢?
作者有話要說:命運多舛滴一章。。。抹汗。。。。
第三十六章
陸元思陸大人,來了,又走了。唯一的痕跡,是帶來了這麼一個讓人不大能睡好的壞消息。
所幸的是,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還不是太糟。預想中的危險沒有來到,反而過的還很太平。韋典好舒了一口氣。隻好對手按常理出牌,無論怎樣,都還能想得出還擊的辦法。
兩個月,轉眼便過去了。這兩個月,發生了這麼幾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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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件,便是薛青大婚。這個婚禮,辦的格外隆重,也格外高調,全然不像是皇後的妹妹出嫁,不知道的洛陽百姓,看那架勢,估計還會以為是哪位公主出嫁。
第二件事,是薛子煜班師回朝,不僅趕上了薛青的婚禮,而且和他這位堂兄一起,榮耀的加官進爵。薛子煜繼續負責京師周邊的駐防,而薛青也被提升為將軍,與陳皇後的弟弟一起,掌管禁軍。薛家,一時之間,再次威風八麵。
第三件事,就是和薛子煜一起班師回朝的,還有建了軍功的太子蘇昭。隻不過,這位太子似乎有些積勞成疾。軍隊剛過了黃河,蘇昭便一病不起。因不能耽誤軍隊的行程,大軍隻好先行,隻留下了幾個貼身隨扈留下來照看,是以無奈的太子殿下隻好很遺憾的錯過了京城近兩年來難得一見的隆重婚禮,也未能和其他有功之將一起在金鑾殿接受犒賞。
夏末的揚州,早已沒了當初的燥熱。在一個不熱不燥還涼風習習的午後,杜鵑難得聽見了屬於這個庭院的敲門聲。
敲門的,是一個一身青衣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手上,還牽著一匹高頭大馬。整個人看起來雖有些風塵仆仆,氣色卻是極好的。那雙帶笑的眼睛,看得出他們的主人心情實在很不錯。
男子沒有自報家門,也沒有多客氣,更沒有說要找什麼人,便徑直牽了馬,完全不顧杜鵑焦急的詢問,大大方方的就走進了這個從未有過生人造訪過的小小院落。
穿過中廳,直走到後院。在看到了聽見聲音從房中走出來的女主人之後,這名男子才算是站定了,不再往裏直衝。
蘇昭看到了他的妹妹。她的肚子已經不是當初看不出來身子的平坦。算起來,這孩子也應該有八個月了,連站在門口,她都要下意識的用手撐在後腰,看起來十分辛苦。
兄妹倆像是一下子都變成了啞巴似的,沒有寒暄,沒有太過激動之色,隻是互相看著對方,沉默著。似乎該有千言萬語,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段日子,誰也不好過。一個在金戈鐵馬,一個在憂心忡忡。誰讓他們的命運是全然一體的呢?這點,是從出生時便注定的。
茶,是揚州的好茶。蘇昭端著茶杯,微笑著打量著她的住處。看著看著,臉色卻有了變化。原本的久別重逢的欣喜,竟漸漸變得有些不高興了。
“淩雲和你……還是同床共枕?”蘇昭看著那張放在屏風前上麵放著兩張席墊和一張棋桌的小床,不悅的皺著眉頭緩聲發問。
蘇月笑著淡淡道:“這是自然的。他是我丈夫,不和我同床共枕,難不成還要跟別人?”
“你的丈夫?”蘇昭聽得出她言語中不同於當初的內容,便輕輕放下了茶杯,坐下,擰眉盯著她,又重複了句:“你的丈夫?”
“是。我如假包換的丈夫。”蘇月笑著,在他對麵坐下。
“你就這麼擅自做主了?”
“我的丈夫,就算第一次不由我做主,第二次,總是可以的。我們兩個現在很好,至於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