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過去,初夏的天氣是揚州最舒服的時候。
淩雲的醫館因為內有韋典,外有董方,自己又聲名鵲起,名聲不錯,加上又不缺銀子周轉,倒還真的漸漸有了些名氣,比預想的要更加順利些。
淩雲不是沒有托蘇月去勸過韋典,讓他回家去頤養天年。韋典是他們在最困難的時候蘇昭派來的人,既然如今天下太平,韋典回京必然會大受重用,真想不通他為什麼還要呆在揚州這個小小的醫館之內。
可不知為什麼,蘇月卻傳話回來說韋典並不想回去。兒孫自有兒孫福,他自己還是喜歡這個當初讓自己絕處逢生的地方,了此殘生。
既然他這麼想,淩雲也就不說什麼了。隻是暗暗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對他這個師父好好的,當做父母一般孝敬。
時光荏苒,淩子俊一歲的時候,這個小小的平靜的江南小院裏,發生了兩件事。
一是,蘇月又懷孕了。這是淩雲有些意外的。因為知道生孩子對女人是件很辛苦的事,所以他雖然希望能早日有一個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卻還是有些不太忍心,於是總是會格外的在細處注意些。可上天既然眷顧了,那自然是要笑著迎接的。因此,這件事,實在是讓這個小院子裏的每個人都樂的合不攏嘴,蘇月也一直念叨著是廟裏的菩薩顯了靈,非要去還願不可。直到此時,淩雲才算是明白,原來,她比自己更渴望早日懷上他的孩子。
第二件事,則是小院裏就在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這個客人的突然到訪,著實讓淩雲驚得不輕。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的太子,當今的皇帝,蘇月的親哥哥!
他看起來和當初已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是行色匆匆,也不再是對淩雲有著異樣的眼光,而是笑吟吟地看著淩雲。然而,正是這簡單的笑容,卻帶著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讓他一時之間在人前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
“月兒呢?”蘇昭徑直走進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也就直言不諱了。
既然隻有兩個人了,那君臣之間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淩雲作勢剛要行禮,蘇昭就笑著阻止了他:“不必了。月兒呢?”
“去城南廟裏上香去了。陛下遠道而來,原本應該先派個人過來通報一下才是……”
蘇昭淡淡一笑:“隻是微服出巡而已,沒必要如此張揚。路過揚州,自然要看看你們過得好不好。”
淩雲笑:“多謝陛下惦記……我們,還算不錯。”
“聽說你開了個醫館?”
“是。”
“真沒想到你拜了韋典為師,鑽研起了岐黃之術。當初在京城,我曾勸過她讓你進京,住在公主府邸,享受高官厚祿,做個風風光光的駙馬,可惜月兒竟不同意。直到現在,我還都想不太明白。”
蘇昭確實很不明白,就像他不明白薛青為何辛辛苦苦的立了大功,卻又好像忘記了當初他所說的交易一般,隻字未提。
雖後略有耳聞,聽到有些薛青要娶蘇月為妻的謠言,卻也不知從何而來,是不是薛青是否真的曾有此意。如若真的是他有過此意,雖終能解釋他主動出手的原因,卻讓蘇昭對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