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段(1 / 2)

使是巴士,也好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路?”許小雪對那條土路很厭惡,恩,柏油路是什麼時候開始施工的呢?

“巴士起碼比三輪車穩吧……”龔笑梅從小就不喜歡三輪車,因為她六歲時坐三輪車,三輪車翻車了,嚇得她好幾年怕坐三輪車。

許小雪對什麼車無所謂,能快點到家就可以了。到了車站,果然人很多,三中和慶中放假的高一孩子。許小雪和龔笑梅好不容易擠了一輛巴士車上去,都鬆了一口氣。哎!誰叫1996年的曆城車少得可憐呢?

不到四十分鍾,許家丘村就到了。許小雪又在一大群人中擠下車,在路邊向車裏的龔笑梅招招手就飛快的向家裏走去。她還不知道,她們村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而且還牽扯到自己家頭上。因為事件的主角之一,是許小雪的二堂叔許國民。

許國棟有堂兄弟三人,許國梁、許國明、許國安,許國梁排行老大,是許二爺爺許成川和第一個妻子所留下的孩子,後麵的許國明和許國安都是現在的許二奶奶的孩子。許國棟的爺爺死於抗日戰爭中,留下許老太太帶著兩個兒子過活,建國前夕,留下了相依為命的兩兄弟,就是許國棟的爸爸許成清和叔叔許成川。

許成清比許成川年長七歲,對弟弟一向照顧,兩兄弟結婚後數年都沒有分家就是明證。俗話說得好,挖井方有井水甜,正是因為大哥許成清對弟弟許成川的處處照顧,許大爺和妻子去世後,許二爺爺就照顧著大哥留下來的三個孩子。

老大許國梁為人老實憨厚,許二爺去世後,就和兩個弟弟分家單過。老二許國明為人精明幹練,娶的老婆也是彪悍能幹的女人,夫妻兩一直想和弟弟許國安家分開過,經過吵吵鬧鬧的幾年,兄弟兩家終於分開了,許二奶奶半年跟著二兒子,半年跟著三兒子過。實際情況卻是一年都是跟著老三家生活,而老二許國明家隻是在每年的年底給許二奶奶四百塊錢。

許國明幾年前帶著兒子許小虎去了廣東打工,而妻子汪紅英則在家務農(其實大半時間在打麻將V-V)。許家幾個兄弟裏,也就是許國明家的經濟條件最好,許二奶奶這兩年常在村裏吹,說是兒子年底給她多少多少錢之類的。不光是不是真的風光,許國明家的樓房是村子最早蓋的,裏外都裝修了。汪紅英這兩年也不再去種地了,任憑地荒蕪著,成天在家打麻將。村裏有很多人家眼紅,跟著一起出去打工的人漸漸多起來,奉承許國明的人也多了。

可是這樣一個讓很多村民眼紅的人,居然在這個繁忙的九月時節回來了,帶著傷——右手掌斷了兩根手指,而且是和一個有孩子的寡婦一起回的,這讓許家丘的多少人震驚了啊!

許國明昏頭了

其實很多年前,許國明這個人和很多農村人一樣,掙點錢,做好樓房,給兒子娶媳婦。但是自從去了外麵打工後,這個想法就變了。外麵的世界和許家丘那樣的不同,甚至和曆城也像是兩個世界。滿目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車流,徹夜閃耀的霓虹燈,還有穿著時髦的女郎……這一切讓許國民下定了要在決心要在這遠方的城市好好的幹,當他憑借著在家鄉的電工手藝,在一家電纜廠找到了工作後,他更是下定了決心。

兩年後,他將沒有考上高中和中專的兒子小虎帶了出來,再後來,他帶來了許多的人。他所在的工廠屬於廣州的一個小縣城,有很多的工廠,服裝廠電子廠都是需要人,他每年過年回家,都會帶來一批人,這其中有他的侄女小荷。

他享受著被村民們用或欽佩或祈求的目光看著他,更享受著村民們對他的奉承和羨慕。時間一年年過去,他們家是村裏最早做樓房的人家,是最早買彩色電視機的人家……但是隨著去南方的人越來越多,大家眼裏的羨慕和祈求消息了,而他,年紀已經大了,在工廠的工作不知道還能做多久。他很滿足於一月七百塊錢的工資,畢竟比起種地來,這個算是高收入了。而將他拖入深淵的,是他的兒子小虎。

許小虎1989年就跟著父親南下廣東,對於這個十六歲的少年而言,廣州無異於電視中遙遠的夢幻城市,當它突然變成現實時,他的衝擊實在時是太大了。他覺得廣東的一切都好,包括奇怪誇張的頭發,包括抽煙喝酒,包括黑社會。是的,那個時候到隨後的幾年,正是蠱惑仔最流行的時候。許小虎在南下後的第三年,已經和很多小混混混在一起了。在工廠裏拉幫結派,開始還是小打小鬧,其後一場大的群架讓許小虎進了派出所並且留下了案底。換了一家又一家的工廠後,許小虎不再進工廠了,正式成為了街頭流竄的小混混,連許國明都找找不到人。

許國民看著兒子一天天的變壞,卻管不住。實在氣不過,索性不再去管他。沒想到,他還是闖禍了。

許小虎在七年的時間裏處過幾個女朋友,雖然最後都分了,但他卻相信自己的魅力,認為自己夠男人味,招女人喜歡。他最後居然去勾搭一個大哥的女人!那個大哥,是廣東本地人,下手黑,被外地人踩了臉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許小虎。在許小虎和幾個哥們一起偷一個廠子的鋼錠時,被廠子的保安給抓了,打個半死。和許小虎平時一起的人都逃跑了,就一個老鄉比較仗義,給許國明打了個電話。許國明代替許小虎被人砍斷了手掌給丟出來。最後工作也丟了,沒有多久,積蓄也用得差不多,而這期間一直照顧他的就是那個和他一起回老家的湖南女人。